那时候自己分明就是为了避免麻烦而答应了的。说自己怕麻烦还算是对的。对了,这麻烦还有面前邓布利多的一部分呢。
“这个就算了。”泽安德问,“那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啊……”邓布利多把两只手的手指交叉了起来,像是若有所思了片刻才笑着说,“那就是你现在愿意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喽。”
“什么?”泽安德问。
“因为我发现,你很信任我。”邓布利多缓缓说道,“按照伏地魔的观点,我难道不应该是他的头号敌人吗?但你相信我不会对你不利,即使你身为伏地魔的孩子。你甚至都没怀疑过甜牛奶里可能有吐真剂,明明我特意把你叫到我办公室就很可疑。”
……?
泽安德好像真忘了这个可能。他低头再看了一眼面前装着甜牛奶的玻璃杯。明明这个梗在各种阴谋论同人中非常常见,怎么自己就忘了呢?
“哦,泽安德,我只是举个例子,这里面没有。”邓布利多忍俊不禁地说。
泽安德突然有些不相信邓布利多了。
这些活了一百多岁的家伙都是骗子。泽安德在心中幽幽地想,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自己是对付不了这些老骗子的。
所以,泽安德其实也怀疑他其实没有完全瞒住邓布利多。
那么……
“不是我信任你。是我爸认为你不会伤害我。”泽安德看着邓布利多,“不然,他也不会继续送我来上学了,不是吗?”
泽安德觉得他可以自曝一部分伏地魔老爹给自己的任务。反正老爹看起来也不太指望自己拿消息,而是更希望自己能先在邓布利多这儿得到信任。
“汤姆确实很了解我。他要是这么认为,我并不奇怪。”邓布利多平静地微笑着,“但究竟怎么做,泽安德,这就是你自己做下的选择了。”
“我不能对未来的选择做出保证。”泽安德说。
“这没有关系,泽安德。”邓布利多说,“我从没有打算强迫你选择哪一个选项。毕竟已经有些不可选择的事情降临在你身上了。未来总会是你自己选择的。”
伏地魔老爹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说邓布利多就喜欢把人往好处想……现在看来似乎真的像是如此。
泽安德心想,邓布利多不强迫自己选择,但伏地魔老爹会呀。虽然泽安德已经有打算把选项内容都改掉了。
“呀,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邓布利多看了眼窗外,说道,“再说下去,你就要吃不到晚饭了,泽安德。”
窗外的夕阳已经落到了很低的位置,最顶上的天空已经变成了深沉的蓝色。
“那么,再见,教授。”泽安德说着,站了起来,想了想,又伸手拿起桌面上的那半杯甜牛奶,喝干净了。
“好的,再见,泽安德。”邓布利多在笑,“希望你下次还能愿意和我聊天。有事没事都能找我,就像过去一样。福克斯的那根羽毛都已经拔掉了,可不能白白浪费。”
在谈话过程中全程安静地在门口架子上梳理羽毛的凤凰福克斯马上抱怨似的啼叫了一声。
泽安德也笑了。
“好的,下次一定。”泽安德笑着回答道。
泽安德走出校长室,进入走廊里,然后往礼堂的位置走去。
在没有人的地方,泽安德也不需要再笑了。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想——
饭点都快结束了,邓布利多还不去吃饭,打算在校长室里做点什么呢?和他背后一大堆装睡的历届校长画像们说话吗?
……
泽安德离开校长室后。那些历届校长的画像们纷纷睁开了眼睛。
“这小子听起来挺固执的,还总觉得自己认为的事情就是正确的。”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穿着银绿相间服饰的男巫说,“我可不觉得你能这么容易说动他,邓布利多。”
“不,菲尼亚斯。”邓布利多支起手,像是在沉思,“泽安德是个聪明孩子。在我尝试说服他之前,他已经用自己的方式说服自己了。所以我才说不动他。”
“他说服自己的那套方法可不一定是你会喜欢的。”菲尼亚斯哼了一声。
“或许吧。”邓布利多说。
“邓布利多,你好像还看出了些什么?”一个垂着长长银发卷的老女巫问道。
“我不确定,戴丽丝。”邓布利多说,“但我终于知道一件事了。”
“什么事?”另一个留着短黑头发的黄脸男巫问道。
“一件大事,埃弗拉。”邓布利多笑了,“泽安德是汤姆的儿子,汤姆是泽安德的父亲。”
“这听起来像是你在讲一个挺恶劣的玩笑。”菲尼亚斯说,“你不是第一句就问了那小子吗?”
“我只是猜测一下,因为我确实才确认。汤姆可从来没这么对他的食死徒们说过,也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邓布利多看着泽安德留下的空杯子,喃喃自语,“从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