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瓜和巫师是一样的……是啊,我喜欢这个说法。法国的那位伏地魔先生还能让巫师变成麻瓜呢。”泽安德脸上的笑意微妙地扩大了一点,并特意放慢了语速。
泽安德直接提起伏地魔这个词的行为明显让布拉纳夫条件反射似地紧绷了一瞬。这应当是每一个经历过上一场战争的巫师的条件反射。
而泽安德像是没看见布拉纳夫的反应一样,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讲,“但麻瓜和巫师在本质上没有区别,但在表观上还是有些区别的。虽然我并不愿意承认,但有些东西是天生的。如果不能抹消掉这些差别,让不会魔法的麻瓜和会魔法的巫师能完全和平共处是不可能的。”
布拉纳夫有些微妙的沉默。
“这有什么问题吗?”故意提起洛哈特那个理想生日礼物的泽安德似笑非笑地说。
“但除开巫师和麻瓜的差别,人类之间的其他差别也依然天生存在。”布拉纳夫说,“或许更恰当的应该是尊重特殊和包容差别。像是抹消差别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太过专制强权了。”
“这听起来像是个关于自由的哲学问题。”泽安德眨眨眼,“可惜我并不擅长哲学。”
泽安德有自己的逻辑。就像泽安德认为,所有人都让渡部分权利才能建立起秩序。而至于让渡的这部分权利的大小与重要性究竟是谁来鉴别和分别……那当然是只有泽安德自己能鉴别了。
当然泽安德自己也能意识到这样的想法可能有些过度,但……泽安德总会选择更加顺心的选项。他只是在面对别人的时候从不把自己真正的想法说清楚,并用别的观点掩饰和创造更加有利于自己的条件而已。
泽安德换了个话题,“你们应该也知道,我刚从法国来到英国。伏地魔先生在法国魔法界做的改变着实不小,欧洲魔法议会的成立也让我受到了一些触动。看见十几个国家加入欧洲魔法议会,我甚至感觉现在的伏地魔是有成功可能的。团结巫师的力量永远不会是错误的口号,只是那些隐藏在这样口号背后的对不会魔法的麻瓜的歧视可能才会引起部分巫师的反感。不知道你所代表的麻瓜势力怎么看待这些?”
布拉纳夫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种沉默让泽安德有些提起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盯着布拉纳夫看。
“我不一定能完全代表我背后的麻瓜势力的全部想法。就像我所认为的,任何人之间存在差别,而我也会尊重这样的差别。”布拉纳夫最后说,“但目前据我所知,欧洲那些已经加入欧洲魔法议会的魔法部,几乎每一个本国内都出现了反抗力量,法国国内的反抗势力也没有完全销声匿迹。而我共事的绝大多数麻瓜同事都认为神秘人绝不会满足于温和的现状,而最终会因为他用自己的实力弹压了太多人而逐渐陷入和上一次巫师战争类似的情形,在日后成为恐惧残暴的代名词。”
泽安德直接提取了布拉纳夫没提到和跳过的那些关键点。
也就是说,英国的麻瓜势力里还真有打算投伏地魔的,虽然不一定已经成了主流,但确实已经不是可以小觑的存在。不打算投伏地魔的那部分目前也畏惧于伏地魔的实力,基本都打算先等着看情况而并不做出实际行动。而面前的布拉纳夫就是不想投的那一部分,甚至还觉得该主动做些什么,却因为大环境做不了事。
至于欧洲反抗伏地魔的力量就纯粹是废话了。已经加入欧洲魔法议会的魔法部所属的国家就算出了成组织的反抗者,没有一个顶尖巫师水平或是接近顶尖巫师水平的巫师作为领导者,只需要伏地魔往周边这些国家逛一圈,这些反抗者就能消停下大半。
在这个个体实力能够隔出鸿沟的魔法世界,没有实力巫师就只能是弱者,而连魔法都无法使用的麻瓜更是弱者中的弱者。弱肉强食,这很可悲。
而这正是泽安德要拉平差距的原因。这是有意义的,泽安德想。
只不过,英国的这些有投降派的麻瓜势力就靠不太住了。泽安德要想让这些人协助自己的计划,恐怕还是得采用最保险的烙印法……
“哦,对了。”泽安德突然问道,“你们在魔法部里有安插你们的人吗?”
“呃,这应该是机密内容。”布拉纳夫嘴上说是机密,但也侧面承认了这一点。
布拉纳夫这次和泽安德见面,目的就是为了拔高英国麻瓜方在泽安德面前的合作优势。像是澳大利亚魔法部那样人少事少,或是像美国魔法国会那样往上数几十年和麻鸡有仇的,都不是很方便当地的麻瓜势力插入自己人。但英国以其长久的魔法环境,和他们自己也不清楚的“特殊”,竟然也成功在魔法部里拿到了部分权力。
泽安德则想到,等他真正着手去拿那个英国魔法部部长之位的时候,或许可以借助麻瓜的势力做点什么。
“那我能不那么担心被魔法部的人抓了吧?”泽安德露出个笑来,“刚才逛到翻倒巷去了,差点被傲罗抓了。”
布拉纳夫的表情有一瞬愈发古怪了。但他很快答道:“我们在魔法部只是有几个线人而已,和这种涉及法律执行司导重要事务无关。”
泽安德在心里眯了眯眼。
好嘛……英国这边的麻瓜势力是真的藏龙卧虎啊,居然连小巴蒂的身份都能有所察觉。
或者说,不是察觉,而是小巴蒂主动暴露了一部分给他们。
这是合作。
泽安德不禁想要感慨,英国魔法部这种环境还需要他再做些什么吗?这不轻轻松松就完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