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陆云平才恢复了神智。
他语调平缓:“三郎,你不能去,那里危险极了。你不适合,也没这资质。”
“三叔,我不去,你把我赶出去?”陆三郎问。
“那不可能。”
“那你同不同意?”陆三郎问。
陆云平不答反问:“你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陆三郎道。
“那我尊重你的选择。”陆云平道,“你既然要走,我也不留你。只是,你要记住自己的话——不论你做什么,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若是你敢坏了陆家的名声,让陆家的列祖列宗蒙羞,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是。”陆三郎道。
陆三郎走后,秦月颜也没心情吃饭了,索性把丫鬟遣散,只剩下秦月颜母女俩。
“你爹爹说得对。”秦月颜道,“三郎不能走。”
陆玉蓉笑嘻嘻道:“我觉得三哥肯定会没事的,他比谁都聪明。”
秦月颜瞪她一眼。
她这个傻闺女啊。
“......三郎他去北疆,是为了什么?”秦月颜转移话题。
“三哥说,他要去找三叔。”陆玉蓉道,“三婶娘生病了,三哥想去照顾她,免得她孤单寂寞......”
秦月颜沉默了片刻,又问她:“你三婶娘的病,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陆玉蓉点点头,道:“我瞧着像肺痨呢,不知道能拖延几年......”
秦月颜的心沉入谷底。
她不吭声了。
七月初八,秦月颜送陆玉蓉离开京城去了北方,去了广东南昌府的陆家庄。
陆玉蓉带着四岁的小侄女陆玉兰,乘船前往了南昌府。
临行前,秦月颜叮嘱陆玉蓉,一旦有消息,立马给家里写信。
陆玉蓉满口答应,却迟迟未曾写信回来。
秦月颜急得团团转。
而陆云岚这两天也不舒服。
她的病情越发重了。
秦月颜每日请了大夫,替陆云岚诊脉。
大夫告诉秦月颜:“二姑奶奶她是伤寒之症.......”
秦月颜闻言大骇。
她的女儿是什么样子,她最清楚不过。
她从来没生过病的,如今居然得了伤寒,简直叫人匪夷所思。
大夫也很纳闷。
“不知道是哪种伤风,怎地如此奇怪?”大夫道。
秦月颜则更加心慌。
这天晚上,她辗转难眠,心疼得不行。
秦月颜的老毛病犯了,咳嗽得厉害。
宋妈妈给她端药。
她连忙阻止:“放桌子上,你出去吧。”
她喝不下药,只得趴在炕桌上干咳。
咳得肝肠寸断似的。
咳了一阵子,她慢慢停下来,额头冒汗。
宋妈妈递给她手巾,轻声劝慰道:“老爷去了江南,夫人,您不用牵挂。您的病,总能治愈的。”
“我是心痛......”秦月颜哽咽着,“我这孩子,从小懂事乖巧,我还以为他是最孝顺的。谁知,长大了也变成叛逆的性格。
我原本想着,他不愿意念书,我就由着他;可他非要去考武举,我拦不住。我想着,他要是不读书了,将来做点小买卖也行,至少衣食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