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阖双眸,不再搭话。
司笺也不再说话。
他们俩就各自沉默,一路无言,抵达了庐阳王府。
这里距离陆家的庄子并不太远。
陆墨在这里有自己的房舍。
房舍很小,屋顶是木板瓦砾,墙壁斑驳,屋檐漏雨。
司笺带着陆墨走了进去。
屋内陈设简陋,只摆着一张床,一套桌椅,几样杂物。
“这是我爹的宅邸,我每年都来。”司笺介绍道,“他很疼我。我的行踪,他从来不干涉。只是他不允许我随便外出,我才躲在这里。”
陆墨淡淡笑了笑。
这个地方,的确适合隐藏。
他坐了片刻,站起身要走。
“公子,您先睡吧,晚些我再送饭菜过来。”司笺道。
陆墨颔首:“劳烦。”
“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何谈劳烦?”司笺笑着道,退了下去。
陆墨躺在床上,脑海中闪过了许多念头。
他想,如果陆家真是庐阳王的人,那么庐阳王一定知晓他的存在。
他想了想,拿起笔写了封密函,让陆家的仆役送出去。
然后,他又写了封回信,装入了袖笼里。
翌日,陆墨就搬到了这座小院子。
他的房间在东厢房,西厢房住了司笺,两人轮流值守,一个在东厢,另一个在西厢。
陆墨每日早出晚归。
他没有出过院子。
他的腿受了伤,暂时不宜行动。
他在等。
等庐州王派兵剿灭了庐州的水匪,再找机会杀庐州王,救回自己母亲。
庐州城外,一处农庄。
农庄是庐州王的私产,占地约莫百亩,有数千佃户耕作其中。
陆家的佃户,则在这附近的田埂上,耕作土豆、红薯、玉米、番薯、黄瓜、茄子等作物。
陆四爷每年都派人给农户补贴粮食。
农户感恩戴德。
但是,佃户们仍不敢轻易进山打猎。
因为山里猛兽众多,尤其是野猪、黑熊。
黑熊体型巨大且凶残,一旦被咬伤或者踩踏致命,都是必死无疑。
故而,除了陆家雇佣的农户,旁人都不敢进山狩猎。
农妇在园子里洗菜。
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马蹄敲击青石铺成的路面,哒哒有声。
农妇停了手,转身去迎,笑盈盈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马车上跳下来一位穿玄色绸衫、腰佩宝剑、浓眉虎目的男子,正是庐州王朱仲钧。
他下马,伸展了双臂,由农妇搀扶着。
“听闻这边有野鸡野兔,我特意来瞧瞧。”朱仲钧道。
农妇笑着,领了他进园子。
他们进了后院。
农妇指了厨房:“今日有野兔和野鸡。”
朱仲钧却径直走向了葡萄架下,他坐下,让农妇将他的弓箭取了出来。
农妇诧异不解,忙又去取了箭矢。
她一共弄了三支羽箭。
朱仲钧选了左右各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