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值钱,根本配不上沈砚,才有点难过。
秦月颜是秦家嫡长孙女,她从小锦衣玉食,骄纵任性惯了。
她从小就认定,沈砚是个富贵闲人,吃饱饭、穿暖衣即可,何苦为国为民操持?
她的婚姻,不管贫贱或富贵,她都要嫁个富家子弟,这样才算享福;她的夫君,必须要贤惠、能干,懂得疼爱妻子,能赚钱养家。
可现在,沈砚什么都没有。
秦月颜就觉得他穷酸得紧。
她不愿意和这种男人成婚,可她又不得不和沈砚结婚。
沈砚是唯一的机会。
否则,父亲一旦查清楚了沈砚的身世,秦家肯定不依附他们家,反而会远离沈砚。
秦月颜就这样纠结着,胡思乱想着。
直到天黑透了,沈砚终于归府。
他换了官袍,神态轻松。
“沈大人,我送您。”秦月颜道,“天寒地冻,您慢点。”
沈砚笑笑,颔首。
他坐到了车辕上,让马儿缓慢而行,让马车平稳驶向侯府。
他一路沉默,也许是在想案件的事,也许是在想其他的事。
秦月颜则歪靠在榻上,一副累倦模样,打瞌睡。
一路到了侯府。
秦月颜下车。
她抬头看沈砚。
“多谢沈大人。改日,我给您送点补品,聊表寸心。”她道。
说罢,就要往府里走。
她脚步虚浮,走得很艰难。
她身边的丫鬟搀扶她,一个劲劝道:“小姐,您这样怎么行?不如请个太医瞧瞧。”
“我没病,不用瞧。”秦月颜道,“不过是染了风寒,吃两幅汤剂就好了,不碍事的。”
她摆手,示意丫鬟不必啰嗦。
“那奴婢叫太医来。”
“别!”秦月颜阻止,“今夜还有宴席,别扰了老爷子兴致。等我回屋躺下就行。”
丫鬟只好闭嘴,扶着她进去。
她们刚到门口,沈砚的马儿突然停了。
丫鬟吓一跳,差点摔倒。
沈砚已经跳下了马车。
丫鬟问发生了什么事,沈砚道:“没事,走错路了。你回吧,我自己走。”
“那奴婢告退……”丫鬟低声应答。
沈砚却拉住了她的胳膊,对她道:“跟着我走。我记忆力不佳,走迷了路,需要有人带路。”
丫鬟忙道不敢。
沈砚就将她塞上了自己马背。
丫鬟吓懵了。
沈砚翻身上马,策马扬鞭,朝相反方向奔跑而去。
丫鬟连忙喊:“快去禀告小姐。”
另外几名小厮,慌忙往回赶,准备追沈砚。
沈砚策马疾驰,速度极快。他虽然不通武艺,但骑术娴熟。
后半段路程,他故意放慢了速度,以免惊扰了路人。他也怕被巡防营拦截。
一路畅通无阻。
沈砚把丫鬟拐进了小树林里。
丫鬟害怕极了。
沈砚勒停了马。
他的马匹,立马停住,不再动弹。
“你是哪个院子的?”沈砚问她。
丫鬟哆嗦着,道:“我们家大小姐秦月颜……”
“你家大小姐是谁啊?”沈砚问。
丫鬟愣了愣,道:“您……您忘啦?”
“我忘了。”沈砚道,“快说,哪个院子的?”
丫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故意装糊涂,只得道出实情,说秦月颜是大房秦德的女儿。
秦德是秦家族长,是秦月颜父母的堂兄,秦月颜的伯父,是个商贾之流,秦家三代单传,家业颇丰,故而秦德在秦家非常有威信。
“你们家大小姐今晚有什么活动吗?”沈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