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婢妾倒是觉得身份乃是次要,重要的是夫婿的疼爱。”
晏姨娘说着,微红着脸从身后环住了纪淮安。
“婢妾虽然嫁于郎君为妾,可这辈子婢妾也没后悔过,因为郎君待婢妾的好,婢妾都看在眼里。再越矩些说,咱们还有两个女儿,婢妾这一生很知足。”
“踏枝……”纪淮安叹了口气,年少的那些情谊再次浮现于脑海,“这些年,是我对不起你。”
“老爷莫要说了,婢妾知道你想说什么。”
晏姨娘吸了吸鼻子没给纪淮安往下说的机会,“婢妾不后悔,只望老爷能多疼惜婢妾和两个女儿几分。婢妾看好仲郡公府的公子,除了他的家世以外,最重要的是奴家在他眼里瞧见了您当年看奴家的那种眼神,我想……他定是爱极了我们的小锦吧。”
“踏枝……”
烛灭,呢喃被湮灭在无尽的黑夜中。
……
纪家的奴仆都敏锐地感觉到,乔家上门之后整个纪家的风向就又变了,沉寂多时的晏姨娘再次得势,而主母俞闲月院里的人则越发低调。
府里的下人们暗自猜测,许是乔家意属晏姨娘屋里的四小姐。
“我觉着定是这样,你想想,咱们四小姐的才女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那乔家公子爱慕四小姐,并不奇怪。”
“我倒是听闻乔公子本是爱慕六小姐的,夫人哪里舍得六小姐嫁人?这才推给了四小姐。”
“这话一听就不靠谱,夫人还能留六小姐一辈子不成?厨房的王大妈说那日她进去送点心的时候听见了,那乔公子喜欢的是咱们五小姐,可五小姐和陆家有了婚约,所以就许了四小姐。”
“我怎么听说四小姐原本是许了人家的,可如今乔家上门提亲,结果老爷瞧着乔家比四小姐原本许的那家强势许多,便将四小姐改许了乔家。”
人言可畏大概就是这样了,原本一件稀松平常的事儿经过口口相传,很快便衍生出了许多个版本,还一个比一个不像话。
纪老太太很快便知道了,当机立断地唤人请来了纪淮安,询问事情的真假。
纪淮安几番斟酌,还是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了纪老太太,想了想又劝解到:
“母亲,宋家之事并未有白纸黑字为证,儿子与他们好好说道说道,相信宋府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
“胡言乱语!”纪老太太愤然而起,“如此背信弃义之事,我绝不同意!我看你就是被晏氏那狐媚子寐住了心神,即日起不许晏氏再出房门一步,若你再言说此事,我便将她送去庄子!”
“母亲有什么脾气冲我来就是,又何必为难踏枝!母亲还不知道吧?宋大人近日触怒圣颜恐怕很快就要被贬县乡之地,我培养言锦多年,又怎能嫁入这等门第!总之,这件婚事儿子也绝不同意!”
“宋家的事情我早有耳闻,宋大人尽忠直言并无不妥,圣上只是一时误信了奸佞之臣。你可别忘了当年你也是被奸臣所害才被贬的,怎的如今到了别人身上就成了不清之人了?!”
“母亲!”
纪老太太和纪淮安之间爆发的这场争吵,让今年的寒冬,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