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好不容易找着个可以陪他聊天的人,如今不过转瞬又这般半死不活的了,心里少不得有些焦急。
毕竟,下次再来个人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于是便着急地喊了纪言蹊几声:“蹊丫头!蹊丫头!”
等狱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伏在地上的身影才微微动了动,然后就瞧见纪言蹊从地上抬起头来,面色苍白的对陈叔咧嘴一笑。
“陈叔,我没事儿。你答应我的事儿,可别忘了。”
陈叔闻言松了口气,瞪了纪言蹊一眼嗔怪到:“你个鬼丫头,竟是将我也算计进去了。”
纪言蹊笑了笑,着实没有力气再说话了,接着从身上摸了块儿玉佩从栏杆的缝隙中丢给了陈叔。
陈叔接过玉佩给了纪言蹊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便扯起嗓子大声喊了人来。
狱卒不情不愿地前来后,被陈叔好一通忽悠,最后倒真是被陈叔给说动了。
的确,纪言蹊并未定罪,如今仍是官宦千金的身份。
若是死在了牢里,上面大可将责任推脱到他们这些小喽啰身上,到时倒霉受罪的还不是他们?
而且听闻这位姑娘还与齐王殿下有些牵扯,齐王那是怎样的人物啊?
稍稍动动嘴皮子,就足够叫他们人头落地了。
更何况,这块玉佩成色极好,那药钱左右也要不了多少,剩下的陈叔也已许诺给了他们,兄弟几个赚个酒钱也是好的。
这般想着,狱卒也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而伏在地上装死的纪言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精神也就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自己果然猜得不错,陈叔的身份怕是不低。
其一,他能在这刑部大狱里待这么多年,并且不被“清理”出去,说明他有必须拘禁却又不能要了他命的理由。
其二,他身边这间牢房大多用于关押死囚,这就表明不论陈叔接近谁,都绝无可能传递任何消息出去。
能够平安无忧的在大牢里待这么多年,狱卒们只要不傻也绝不会与陈叔为难,也正是看透了这一点,纪言蹊才央了陈叔帮她拿玉佩出去买药。
京都最大的一家当铺,就开在执鸿居的对面儿,名为盛裕典当行。
京都人都知道,盛裕典当行的出价乃是全京都最高的,但他们收物件儿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只收上品。
纪言蹊那块儿玉佩明眼人都瞧得出乃是上品,只要那狱卒不傻,便会拿去盛裕典当行。
而半夏早就得了自己的令,时刻关注着典当行那边的动作。
而此刻的京都城,本也不甚太平。
纪淮安虽说在后宅之事上有些糊涂,但大是大非上却是拎得清的,这些日子为了救纪言蹊出来,他几乎是求遍了人、跑断了腿。
可奈何俞志德那个不要脸的,愣是抓着些莫须有的证据死活不放纪言蹊出来,若不是击鼓鸣冤的人是纪言芙,纪淮安怕是早就参了俞志德一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