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大抵七八日的时间,纪言蹊接了张家的帖子,乐乐呵呵地过去陪张若晴裁制新衣。
姑娘家总是爱美的,所以整日张若晴兴致都极高,张若晴往日喜欢艳丽的颜色,此次却特意做了一身浅色的衣裳,叫纪言蹊不免有些奇怪。
张若晴却是回答得简单扼要,“我听闻,皇后娘娘最是喜欢藕荷色。”
纪言蹊也是这才知道,陈国公府的那场宴会,柳皇后也是要去的。
表面上瞧起来是皇家对陈国公府的恩泽,可实际却是柳皇后借了陈砚之回府的名头为苏瑾珩相看姑娘。
这次受邀的大多都是京都的名门贵女,最次也是四品门第往上。
听闻,柳皇后是有意将王妃、侧妃与夫人一同相看清楚,叫苏瑾珩享一享齐人之福。
张若晴母亲与国公府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故而也得了一张帖子。
张若晴的父亲虽然官阶不高,但做个侍妾还是使得的,若是苏瑾珩他日能够登上那个宝座,如今的侍妾可就是未来的娘娘了。
况且张家一族人仔细商讨了一番,认为苏瑾珩成为下任君主的可能,比苏瑾临高了许多。
正因如此,这次的祈福张家可花了不少心思,裁制合适的衣服、打探中宫的喜好,样样都是上了心去做的。
纪言蹊放下喝了一半的茶,对上了张若晴那双略带期待的眼。
“若晴,你竟肯委身作妾?”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是我能置喙的?”
张若晴大抵是没想到纪言蹊会问得这般直接,楞了好一会儿又补充到:“更何况齐王殿下身份尊贵,能与他为妾已是我的福气,我还有什么好委屈的?”
“你连齐王殿下的面儿都未曾见过。”
“那又如何?”
张若晴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左右我是要嫁人的,比起那些纨绔的世家子弟或是刚熬出头的寒门贵子,齐王殿下这样的人既可给我人人艳羡的荣誉,又能给我锦衣玉食的生活。若此事能成,那可就是我的造化了。”
“……”纪言蹊抿唇没说话,神色淡淡的叫人瞧不出端倪。
见纪言蹊不说话,张若晴撇撇嘴拿起一旁的书本儿翻了翻,看了两行字后又皱眉丢了回去。
大抵是觉得尴尬,张若晴想想又道:“话本子什么的,看一看便算了,我却是从不当真的。”
纪言蹊看了张若晴一眼,低声说了句:“我两之间,又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许是这句话刺痛了张若晴,她方才还挺得笔直的脊梁陡然跨了下来,她默了半晌才低声说。
“女子婚嫁本就是家族的棋子,大姐是这样,我也是这样。父亲调任卉州,为了进入到卉州的核心圈子,也为了稳固地位,就将大姐嫁给了卉州侯爷的嫡子。如今父亲调任回京,自然也需要一个乘龙快婿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