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接下来由于白婆婆这个不自觉的长辈,苏瑾珩和纪言蹊这一路都十分自觉的保持着距离。
约莫是一路上没什么思虑,加之与一行人玩玩乐乐倒也愉悦,以至于原本比来时多了好几日的路程,可于纪言蹊而言却好似弹指一挥间般。
等到马车彻底进入京都城的城门时,纪言蹊才从外面的山山水水中回过神来,归京了啊……
繁杂的思绪接踵而来,以至于墨英在外头敲了好几次车厢,才将纪言蹊的注意力拉扯回来。
“怎么了?”
“五小姐,进京了,殿下的意思是您要不在外面客栈先住两日,待朝廷的封赏下来了再风风光光的回府。”
纪言蹊知道墨英这定是替苏瑾珩前来传话的,也晓得苏瑾珩是为了自己好,怕自己回府受了欺负无人帮衬,却还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墨英,京都是我的故乡,纪府是我的家。没有回了家乡却不入家门的道理,这便是说与谁听,也是没有道理的。”
纪言蹊对墨英报以温和的一笑,“既然错了,那便好生回府与祖母与父亲解释认错,哪里还能躲着不回去呢?不还有那么句话嘛,躲得初一躲不过十五。呐,明日就是十五了。”
见纪言蹊还能与她巧笑嫣然的开玩笑,墨英也觉得事情或许没自家主子想得那般糟糕,于是点点头又道:“那我去同殿下禀告。”
“不必了,我还有事情与云澈哥哥说,便不劳烦墨英前去传话了。”
“好。”
离京都城越近,苏瑾珩就越发注意言行举止,深怕给纪言蹊惹了闲话,所以这几日他们几乎都是让墨英来回传话的,这般面对面的谈话倒是少有。
苏瑾珩让人将马车驾到了悬壶堂后面的小巷里,一方面是方便送白婆婆去悬壶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嫌。
走进悬壶堂,就瞧见易十安坐在那里打瞌睡,听见动静睁开眼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了还算相熟的苏瑾珩和纪言蹊身上。
不等易十安开口询问,苏瑾珩就道明了来意。
易十安“哦”了一声,便掀帘进内堂请人去了。
凌乱而急切的脚步声由远而近,门帘掀开,站在纪言蹊身侧的白婆婆就泪目了。
“师兄……”
“师妹。”
这是一场跨越了四十年的漫长等待,仅仅一个简短的昵称,就叫两人红了眼。
时光似乎悉数倒退,而后定格在他们分别的那一年,看啊,他们还是记忆里鲜衣怒马的少年和温婉细腻的少女。
一行人见此情景,都极有眼力见地离开了悬壶堂,给这两位足够的空间。
苏瑾珩和纪言蹊回到了悬壶堂后的小巷里,确定周遭无人后一同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纪言蹊极为自觉地将告知给墨英的话原封不动的同苏瑾珩再说了一遍,苏瑾珩似乎并不讶异她的答案,毕竟纪言蹊少有选择以“逃避”处事之时。
但纪言蹊的下一句话,苏瑾珩却有些不认同。
纪言蹊说,希望墨英能暂回王府待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