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言倾抿了抿唇,不再自讨没趣,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后便转身去了临海堂,纪言蹊则扭头去了花园。
嘉崇帝这次的圣旨的确是给纪家做足了脸面,官场中人都不是傻的,一有风吹草动跑得比谁都快。
这不,如此一来素日里并不亲近的世家如今也热络得很,好似相交多年的好友一般。
应酬的确是件烦人的事儿,一个上午下来,纪言蹊竟是连脸都笑僵了,纪老太太看着她越发不自然的神色,却是保持着原本的笑意淡淡提醒道。
“当家主母可没那般好做,你呀,也该学起来了。”
纪老太太的言外之意是,齐王府的女主人更不好做。
被纪老太太这般一提点,纪言蹊立马重新提起精神应付了起来。
张若晴作为纪言蹊的闺中密友,自然也在邀请之中。
张若晴订婚了,对象是四品盐法道家中的嫡子,算起来也是门当户对了。
盐法道这官阶虽然算不得高,但手头的油水却是多的,张若晴对于嫁过去便能做个金尊玉贵的少奶奶一事还是颇为满意的。
几人说得正在兴头上,张夫人突然看着纪言蹊笑了笑:“郡主这耳洞都还未有,可是还未许人家?”
纪言蹊闻言一愣,旁边的纪老太太却是一笑,“是呢,我这些孙女儿里头啊,就五丫头最得我心。老婆子巴不得留她一辈子呢。”
张夫人又道:“嗐,都是家中的宝贝儿,谁又舍得呢?郡主与我家若晴年纪相仿,老夫人可莫要留来留去留成仇了。”
“夫人怕是忘了,言蹊还未出热孝呢。”
纪言蹊低了低头,从善如流地接过话来。
是了,纪言蹊一未出热孝,二又有郡主的封号傍身。
怕是她的婚事连纪家人都做不主,最后还得宫里点头才行呢。
听闻此话,张夫人脸色一僵,讪笑几声便不再提及此事。
旁的几位想要与纪老太太打听纪言蹊亲事的夫人,听了这话也连忙打住,这不忠不孝的帽子谁也不想戴。
纪家这头的动静,极快便传入了宫里去,嘉崇帝听了旁人传话哈哈大笑,直道这纪言蹊可惜不是个男子,否则那将会是自己的一把利刃。
“皇上慧眼识珠,最是擅挖璞玉不过了。”
一旁的杨公公闻言笑着奉承了句,随后将自己这几日查到的消息如实禀告给了嘉崇帝。
苏瑾丛那夜使了小太监骗纪言蹊相约御花园,被苏瑾珩逮了个正着,这才带他回去喝了酒,倒不是旁人嘴里的那些放荡形骸、沉湎淫逸什么的。
“瑾丛这小子,什么时候能懂事些!他从前那些事儿,只要不闹出大事儿来,朕都懒得去管,可这纪言蹊他却万万动不得!”
嘉崇帝一提到苏瑾丛就十分头疼,“纪言蹊是云苍看中的人,云苍皇太子还肯以正妃之礼为云烈迎娶她,拿一位奖封的外姓郡主,换得两国邦交稳固,这可是有利于两国的好事儿。”
“皇上说得是,朝华郡主若是在京都,都未必能嫁得这样好的高门大户。”
杨公公说着,又将今日尚书夫人那“靠女子支应门庭”的事儿也告知给了嘉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