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俞氏给纪老太太请安,愿老太太福寿安康。”
纪老太太笑了笑,扭头问俞老太太,“也是俞家姑娘?”
“是了。”
俞老太太笑,“是俞家旁支里的嫡出幼女,名唤彩娘。学问学得不好,但《女诫》、《女训》什么的都是读过的,再者算起来月娘留下的孩子们也算是她嫡亲的外甥,总是比外人要放心得多。”
只说了旁支,却不说哪支,只怕是旁得不能再旁的分支了,想来家世不高,所以才好受俞家拿捏。
纪老太太让俞彩落了坐,又笑着与俞老太太说话。
“俞姑娘瞧着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大儿媳妇去了还不足一年,如今谈续弦还为时尚早。老大本也是要为大儿媳妇守制一年的,这样的话我若是去与他说了,他反倒还要责怪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懂事呢。”
言外之意,就是俞老太太不懂事儿,自己下自己嫡亲女儿的颜面。
俞老太太被噎了一下,心里却极为不屑,现下俞闲月周年未过,纪老太太还能以此说说事儿。
等到俞闲月周年过了,她倒想看看纪老太太还能拿什么来搪塞她!
反正自己话撂在这儿了,虽未盖棺定论,但只要纪淮安再娶,少不得都要顾及下俞家的颜面。
等到俞彩进了纪家的门,纪言蹊和纪言柔两个害死她闺女的小贱人便等着吧,纵然她旁的地方拿捏不了她们,婚事上卡上一卡总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般一想,俞老太太心里便舒坦多了,连带着纪老太太的弦外之音都懒得计较,只道了句:
“若不是妹妹想得周全,这纪家上下哪能这般井井有条呢。”
两人又聊了会儿旁的,俞老太太便借着看笑笑的由头去了纪言疏的院子,顺带叫上了纪言芙。
俞彩被留在了正厅,纪老太太便让赵嬷嬷带着俞彩四下逛逛,俞彩却斯斯文文地说与纪言蹊一见如故,想要请纪言蹊领路。
让纪言蹊领路?
呵,纪言蹊好歹是个郡主,她俞彩算什么东西?也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纪老太太刚要发作,就被纪言蹊按住了手。
“祖母,孙女儿也坐乏了,正好起身走动走动也好。”
纪老太太听了这话,才同意下来,但脸色还是有些不太好看。
纪言蹊同俞彩一道出了正厅,从走廊绕着小花园走去,这个时节正是繁花盛开之际,纪家的小花园也是一派花团锦簇之相。
看着花坛里盛开的兰花,俞彩眸子陡然一沉,到底是京都的富庶之家,随手种在路边的兰花也是极为名贵的品种。
她不懂花,但她深深的记得,多年前她无意毁了一株这样的兰花,被嫡母罚得在院子里跪了一天一夜。
嫡女,呵,若不是嫡母膝下的姐姐染天花死了,自己哪有机会会被记在嫡母名下?
不过,过往那些苦痛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