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相思生产、府中姑娘出阁、年节等几件大事儿堆在一起,忙得纪言蹊脚不沾地,只好将调查晏踏枝串通绑匪一事交给了墨英去办,自己则集中精力去应付府中事宜去了。
付相思是在一月初生产的,好在纪择谦房中人员简单,不必担心有人使绊子,加之付家也极为重视此事,临产前就将稳婆什么的送了过来,所以纪言蹊倒也应付得得心应手。
便是事情再稳妥,女子生产也是一道大关,纪言蹊不敢大意,大冬天的在产房门口守了整整五个时辰,与她一道的还有纪择谦。
纪择谦一贯是稳重的人,可付相思生产时,他却是连连来回踱步,看得纪言蹊眼睛都要花了才叫人拦了下来。
产房里的叫声尖锐得很,像一把刀子,扎得纪择谦眼眶通红。
纪言蹊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也不好说什么,叫纪择谦这么一来一回的折腾得心里头更乱了,于是便叫人沏了宁神补气的茶上来。
茶水喝得嘴巴都快失了味觉,才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随即便有产婆乐滋滋地出来报信:
“小纪大人大喜,少奶奶给您添了个千金哩!”
纪择谦闻言喜上眉梢,抬脚就往里闯,外头的丫鬟婆子赶紧拦住七嘴八舌的劝着,一时热闹得很。
纪言蹊无奈地摇摇头,叫半夏给产婆封了赏钱,遂上前拉了纪择谦去旁边的小厅里候着。
没能一举得男,府中少不得有些可惜的议论,可纪择谦夫妻却欢喜得很,对孩子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夫妻俩一道给孩子娶了名字——瑶儿。
付相思坐月子时,纪言蹊正跟着白雪消在准备给各府送礼、回礼的事儿。
送礼也是一桩学问,既不能太寒酸,又不能太奢靡,关系近的一个送法,关系远些的又是一个送法,叫人实在头疼。
新年是各家各户每年顶顶重要的大事儿,一点马虎不得,偏生纪言锦的婚期就定在年后不久,更是叫母女两忙得团团转。
纪言锦的嫁妆都是从府里的账上出的,白雪消一想到处处膈应自己的晏踏枝,便歇了给纪言锦加嫁妆的心思。
纪老太太也是不偏不倚,只给纪言锦添了几件首饰便没了下文,倒是纪淮安将两间铺子给了纪言锦,算是给她添了大件儿。
晏踏枝身份尴尬,按理是不该给纪言锦出嫁妆的,但私底下的事儿大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愿意给便给就是了。
晏踏枝给纪言锦添了几张田契,虽然比不得庄子豪气,却也是她手头为数不多的殷实之物。
纪言锦这些值钱的文书契约放在精致的小盒子里,藏在了嫁妆箱子的最底层,等她嫁出去后,这些就是她后半辈子要好生经营的私产。
纪言锦出嫁那天,晏踏枝是数着嫁妆抬出去的,纪言锦的嫁妆不多不少,正好比她这个身份该有的数量多上几抬。
便是如此,晏踏枝脸色也不太好,总觉得白雪消亏待了自家姑娘。
嫁到郡公府这样的人家去,这样的嫁妆虽然挑不出错来,但若是能再多些,嫁出去的女儿腰杆也是要直些的。
到底不是白雪消自己的女儿,否则白雪消又如何舍得这般作贱于她的锦儿?
由此,晏踏枝便惦记上了白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