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梨伏地大哭,“是奴婢藏的,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鬼迷心窍伤了夫人和少爷。”
春梨话音刚落,迎面而来的一个巴掌打得她连哭都忘了。
别说春梨了,连带着屋子里坐的其他人也皆惊呆了,他们可是从来没瞧见过纪言蹊这般动怒的模样。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听见纪言蹊开了口,厉声的质问叫人半句辩驳不得。
“听闻你有个身子不太好的母亲,素日汤药不断,你每月的月钱大多都砸在了她的身上。你的母亲重要,别人的母亲就是草芥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心偏了方向,事情如何能不做错?”
纪言蹊的最后一句话,倒是不止针对春梨,旁人也一并算了进去,为自己谋利本不是过错,错就错在以伤害旁人为前提,这就显得格外恶毒了。
“罢了,家门不幸!如此谋害主子的丫鬟,我们可留不得,也不必送去衙门了,放到庄子上去打杀了吧。”
纪老太太叹了口气,使了眼色让半夏先将纪言蹊扶回去落座,便开口了结了此事,到底是要沾血的事儿,要折便折她这个老婆子的寿吧。
“祖母,春梨的确该死,但幕后黑手更是可恶。”
纪言蹊摇了摇头径直绕开了半夏,冲着外头喊了句:“将人带上来吧。”
话音一落,就瞧见消失了一会儿的墨英压着个面生的婆子进了门,婆子生得有些凶神恶煞,加上身上的衣服还染了些许血渍,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
“小姐,奴婢去晚了。”墨英说话时,语句里稍带了些遗憾,随即从婆子衣襟里掏了条抹额出来,“去的时候她正拿着此物准备回来复命。”
一瞧见那条抹额,春梨瞬间吓得脸都白了,也顾不得旁的挣开左右压制自个儿的婆子就往墨英身上扑,一把抢过墨英拿在手上的抹额,眼睛红得似会滴出血一般。
“哪儿来的?啊!你把我娘怎么了!”
“自己个儿被人利用了你不知道?愚蠢!你此番一死,你娘就这般算了?幕后之人自然不会给你娘上门讨说法的机会。我进门的时候,你娘只剩了最后一口气,她叫我带句话给你。”
春梨拽着墨英的衣襟颇为激动,墨英却只是淡然地拨开了她的手,“她说,她对不起你,拖累了你。”
春梨闻言愣了片刻,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似疯了一般的朝着晏踏枝扑了过去。
“晏姨娘,你好狠的心啊!你答应我要好生赡养我娘终老的!你……你……你不得好死!”
屋里侍候的婆子丫鬟手忙脚乱地拦了人,没有主子发话也不敢就地将人打了,于是整间屋子都乱作了一团。
“放肆!”
瞧得出春梨是个嘴笨的,半晌一句话都未曾说到点子上。
“家中主子也是你可以胡乱攀扯的?有无罪过祖母、父亲自有定夺,何时轮上婢子说话了!”
纪言蹊佯装恼怒地呵斥了声,墨英纪很快反应过来,上前两步抓了春梨一把压在地上。
“死到临头了还不安分!看来你是嫌庄子太远了,想就此撞死在堂前!”
身体上的疼痛并着刺耳的话语,叫春梨终于回过了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