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之则会出现宝钞贵而货物便宜,无论是哪种,对国家都有极大伤害,理想的状况,应该是宝钞每年都会略有贬值,这样大家都有动力创造价值。”
“这就牵扯到另外一个问题,天下财富是有定数的。
刚才我们已经明白,银子衡量的主观成本与客观成本之间的总和,客观成本是定数,比如天底下就这么多木材,就这么多金属。”
“但主观成本可没什么定数,人只要劳动,就会有价值,哪怕这种劳动本身并不是那么值钱,但如果人数过多,创造的价值同样非常可观。”
朱棣道:“你的意思,就是要建造个银行,专门用来管理、印刷宝钞与盐引等物。”
“是,”朱高炽取出银子跟宝钞,道:“你看,这两者之间的功能是一样的。
但宝钞有个大问题,那就是这玩意易于仿造,但银子没办法仿造,或者说仿造成本太高。”
朱高炽又掏出一小块金子,“金子完全无法仿造,所以金子的价值最高,币值也最稳定。
只要我们的宝钞能够克服这些问题,为什么不能替代金银呢?这样怎么还会有钱荒的问题?”
朱棣望着下方热闹的人群,说不出话。
祝荣已经介绍完毕所有产品,此时开放订购,无数人挥舞着银票涌向前方,祝荣满头大汗地被围中间,扯着嗓子大吼:“等散会后再订购!放心,东西很多!”
朱棣忽然道:“这与你眼下干的事有联系吧?”
说到这儿,他忽然严肃起来,道:“我一直都觉得你似乎在下一盘大棋,你所做所为似有所指,但我不知道,不清楚,说!”
朱高炽苦笑:“爹,我真没有什么大棋,就算是有也是为了大明。”
朱棣冷笑:“为了大明,还是你自己?”
“当然是大明。”
朱高炽赌咒发誓,只想尽量消除朱棣的疑心。
被这样一位皇帝惦记上,可真不是什么好事,但他知道,心里的刺没那么容易拔除,今日要是不给个说法,朱棣可能真的对他产生较大阻碍。
“好吧,爹,我确实有个想法。”朱高炽无奈道。
“什么想法?”
“开海,爷爷海禁,主要是担心海上势力骚扰百姓,但如今这个障碍已经没了,为什么还是不开海?发展工商也好,建银行也好,本质都是为开海服务。”
朱棣冷哼,“你想的还挺多。”
“海上财富大啊。
父王不希望百姓富裕吗?地里一年就只能长出那么多东西,国家要发展,人民要吃饭,不能全都指望那么点土地啊。
我们的土地实在太少,养不活这么多人。”
朱棣展眉瞪眼:“这是你所想的?”
朱高炽叹息:“父王,真就是我的心里所想。”
朱棣不吭声,望着下方,祝荣又开始第二轮宣讲,这次他讲的主要是各种技术。
朱棣听着不由想起几天前所见到的那些商人,“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朱高炽没反应过来,问道:“什么?”
“这些生产秘方,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高炽呵呵笑道:“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很难,碱跟醋会发生反应,父王你知道吗?”
朱棣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