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钦天监的推演,第二天是出行的好日子。
到了吉时,只见宫门处车马辎重无数,扈从仪仗齐全,太后带着寿安宫亲信,女眷以夙江月为首带着王妃公主和宗室女眷,送太后出了宫门,以跪拜礼送行。
蓝泓弈亲率百官,从皇宫恭送太后出京,直至出了城门方回转。
太后坐在外观华丽,装饰精美的马车里,在离开城门时她蓦然回首,看蓝泓弈在城墙上挺拔如松竹,一身龙袍在阳光照射下金光闪闪,太后叹息了一声,亲手将帘子放了下来。
太后前往皇家寺庙休养,原本跟随太后的人,知道会成为蓝泓弈清算的对象,有的人不等蓝泓弈动手,主动向蓝泓弈称病辞官,请旨要带着妻儿告老还乡。
对于这样的聪明人,蓝泓弈也乐得顺水推舟,随手给他们赏赐了些药材,让他们全须全尾离开朝堂,再安排人手进行补缺。
有些人心怀侥幸,想着太后刚离朝不久,郦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依然抱着承恩侯府的粗大腿,在朝中虽然行事低调了不少,却也不想舍弃现有的荣华富贵。
一朝天子一朝臣,对于蓝泓弈来说,他要拔出郦家,清除郦家的党羽,不是理所应当的?
在接下来一段时间,蓝泓弈根据实际情况,把太后党羽的臣子,或罢黜或贬官或斩首,干脆利落整顿朝堂,加强对朝堂的掌控力度。
郦兴邦见势不对,曾暗中前往皇家寺庙,请太后出面敲打蓝泓弈,太后知道蓝泓弈的大动作,就算她想要保存实力,也不好轻举妄动,她看着郦兴邦叹了一口气,
“哀家已经还政给皇帝了,那些臣子要没犯错,皇帝就算想要拿捏他们,也抓不着把柄不是?
这些年哀家睁只眼闭只眼,想着为人臣子不容易,想不到你们肆无忌惮,一个个都把哀家当傻子糊弄了。
这都是命,哀家认了这个命,你们也得认。”
郦兴邦看着太后,眼神失望至极,
“太后娘娘,你是打定主意要过河拆桥了?
娘娘明知道,皇上清除了那些臣子,接下来就要对我承恩侯府动手了,娘娘如此狠心,要眼睁睁看着侯府荣耀毁于一旦吗?”
太后看着兄长,转了转手里的佛珠,心平气和说道:
“没有承恩侯府鼎力相助,哀家确实无法顺利执掌朝堂,也正是哀家执掌了权柄,承恩侯府才风头无两。
平心而论,没有哀家强势弹压,承恩侯府卖官鬻爵、与地方官勾结行贪腐之事,这些罪名哪一项拿出来,不是抄家问斩的大罪?
说到底,哀家与承恩侯府,不过是相互利用,相互借力罢了。
两位兄长愿意听哀家一句劝,不若向皇帝低个头,交出侯府大半家财,先保了满府平安再说。
只要哀家还活着,承恩侯府不轻易冒头,皇帝的屠刀也砍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