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太后为什么会提起这句话呢?究竟是随口一说,还是她发现了什么,想要试探饱饱?
饱饱到底是年纪小,一想到这里,她的小心脏就怦怦跳,整个人都慌乱极了,只能埋着小脑袋,哀求着不让太后注意到自己慌乱的小表情。
太后摇了摇头,叹道:“哀家听说十七这孩子先是被拐、后是被捉,还在南蛮之地生活了好些年,也是受了不少的苦,陛下待她宽容些,也实属正常,只是她过了年都八岁了,再不学些规矩,岂不是叫人笑话?”
说着,她又沉吟了半晌,才道:“说来也巧,哀家这儿还有两个教养嬷嬷,送给十七也是应当。”
话音落下,几个跟饱饱关系要好的人都变了脸色!
教养嬷嬷是什么?
那是专门教人规矩的嬷嬷,一个弄不好,就是饿肚子、挨手板,旁人还不能质疑,饱饱要真落到了教养嬷嬷的手里,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
皇后捻着佛珠的手顿了一下,这才抬起淡色的双眸,缓声开口:“十七年纪还小,不急着教规矩,免得将好端端的孩子教成个无趣的木偶,平白造孽。”
太后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
皇后说完,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补救:“母后,臣妾不是说你……”
“你啊。”
太后嗔她一眼,无奈道:“这都十年了,你这性子还一点儿没变,真是愁人,哀家瞧瞧你,再瞧瞧咱们小十七,是真真儿的害怕这孩子再学了你啊!”
皇后脸一烫,不说话了。
“母后说的是。”
惠妃揉了揉怀里的小猫脑袋,这才慵懒出声:“十七这个年纪再不学规矩也确实晚了些,改明儿臣妾就将温嬷嬷送去延禧宫,让十七好好学学。”
说着,她抿唇一笑,道:“十七这孩子皮得紧,合该让温嬷嬷多教上一教!”
温嬷嬷?
饱饱的小耳朵动了动。
她记得温嬷嬷,之前她去惠妃姨姨那儿找小雪球玩,总是会遇见姓温的老嬷嬷,老嬷嬷生得严肃,但人很好,总会拿糕点给她吃,饱饱都记得呢!
当下听说惠妃姨姨要把温嬷嬷送到自己这儿,饱饱的心里开心极了。
可她很聪明,知道太后可能不喜欢自己,也见不得自己好过,自然不会将开心摆到明面儿上,只乖乖地站在原地,一副“我很听话”的小模样。
不知太后是信了惠妃的说辞,还是不愿多话,总之,她深深地看了惠妃一眼,直将惠妃看得有些坐立难安,才轻笑一声,道:“想不到你也是个疼孩子的。”
惠妃嗔道:“母后,你又打趣臣妾,臣妾之所以疼爱十七,还不是因为母后您也心软,舍不得十七受苦吗!”
“瞧,”太后一听这话,也是笑得合不拢嘴,对着皇后和贵妃连声说道:“她还怪上哀家了!”
贵妃也笑,先给饱饱使了个眼色,这才顺势转移了话题。
饱饱默默地退了下来。
“母后。”
皇后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臣妾听闻母后此番回京,不但带回了不少灵隐寺的手抄佛本,还将慈恩大师也请了过来,不知臣妾可有机会,见他一见?”
“慈恩大师?”
淑妃微微惊讶:“可是青州的那位慈恩大师?”
“自然。”
皇后的眼底闪过了一抹火热,忍不住道:“除了他,还有谁称得上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