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
朱标忍不住挑了挑眉:“感觉?”
“离山七律各有不同,但其实,他们都受你的影响太深,所以从他们身上,我可以到处看得见你的痕迹。”张居正轻声道:“那些痕迹都是光明的,有朝气的,不畏艰险不惧万难,他们给我的感觉是阳光、温暖,可梁笑晓给我的感觉却是压抑、灰暗,偶尔我会觉得阴鸷。”
张居正最后一句话总结:“事出反常必有妖”
朱标缓缓叹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
“当局者迷,他又确实很会伪装,而且”张居正顿了顿:“我对这方面,特别敏感。”
朱标想起了那次圣辇里的谈话,问“从小的训练?”
张居正点头,道:“但我一直觉得这样不好,因为时间久了,就会不自觉的对所有人事进行分析,然后就到了可以一眼看透绝大多数人的地步,长生一直觉得这很变态。事实上我们这种人很难过正常人的生活,很难有朋友,很难有恋人,更难以维持一段关系。”
太过清醒太过精明,凡尘俗世一看就透,听起来似乎很好很厉害,可人是凡人,这世道是俗世,又哪能不被影响?
朱标心想那确实有点变态,可转念又一想若是当时他能有张居正的能力,一定能更早发现梁笑晓的异状。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训练?”
张居正叹口气:“我们家奉行放养,但是为了保证生存质量,在放养前他们一定会确保我们能力足够。我外公认为孩子只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所以从小训练母亲和舅舅的生存能力,待确定他们能自己生活后就立刻甩了他们过二人世界,母亲和舅舅深以为然,从小对我们各种打压以期能揠苗助长,尽快重新回到生我们之前的逍遥日子。”
她说的有趣,朱标听得忍不住笑:“那不是挺好的么?”
张居正淡淡道;“如果你觉得,刚懂事开始就被父母时不时的把你随便放在一个地方做极限生存训练挺好,那我真是无话可说。”
朱标顿住:“你是说——?”
“学识和境界可以靠天赋和努力,但是还有很多东西,必须靠实践才能获得。”
朱标心想这样的父母的确是太心狠了些,又想这些年他过得果然太过顺利,被父亲保护的太好了。
“不过”张居正话头一转:“你若是喜欢这个本事,我可以教你,你这么聪明,一定学的很快。”
朱标笑笑,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心情,却是不复先前的压抑。
汶水城这一日走进来一位教宗,也走进来一对年轻眷侣。
朱标站在琴师身畔听了会儿,毫无预兆的随着琴声唱了起来,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更不用提就站在他身边的张居正。
她从没有听朱标唱过歌,现在听到了,便觉得满心欢喜。
这个人的歌同他的人一样的不让人失望。
朱标唱完第二遍的时候,张居正从一旁的树上摘下一片叶子,加入了琴与歌的和声。
琴师抚琴的手顿了顿,而朱标则侧身看了张居正一眼。
张居正音乐造诣极高叶笛吹得极好,居然能与琴声和歌声可以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张居正微微一笑,专心的吹着叶笛。
琴声和歌声很快复又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