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凤祚一听这话,连忙从榻上起来,走到门口将帘子一掀,迎接久候的朱灿然。“下人无礼,让朱巡抚久等了。”
说完又对着仆人说道:“伱这刁奴好不晓事,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将朱巡抚阻在门外的?还不快去奉茶,待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随后让开身子,做了个请的手势,将朱灿然请到营帐之众。
刚看到薛凤祚的时候,朱灿然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眼睛通红,眼窝深陷,还特别削瘦。到这时候,他自然明白了仆人为什么要将自己拦住,见薛凤祚对他喝斥,连忙求情道:“朱某冒昧来访,是朱某的不是,还请议政不要责罚忠仆。”
两人坐下后,仆人端了两杯热茶过来,给薛凤祚的那杯多放了不少茶叶。
等仆人离开后,薛凤祚问起了朱灿然的来意:“朱巡抚是为移民一事而来?”
“薛议政说的不错,下官正是为此事而来。”各省巡抚置于内阁之下,和各部尚书平级,当着薛凤祚这位议政大臣的面,称一声下官再正常不过。
“此事本该由凤祚去拜访朱巡抚您,却不想朱巡抚自己找了过来,真是让凤祚汗颜。”
“薛议政夙兴夜寐,宵衣旰食,理当下官来拜见议政。”朱灿然顿了顿,随后又说道:“治河大事系于大人您一人之手,还是要多休息才是。若是累坏了身子,谁还能担起这治河的担子呢?”
“此前朝廷诏书下达,责令下官配合议政大人治理黄河,不知大人可有章程?”
“有,朱巡抚请稍候,容凤祚将图取来。”很快薛凤祚起身,从榻上取出一张羊皮地图,上面规划了运河的开挖路线。
薛凤祚将地图摊开,向朱灿然解释道:“朱巡抚请看,这里是梁山泊,这里是梁堤头……”薛凤祚将地图给朱灿然讲解了一遍,随后说道:“开挖运河前,还请朱巡抚将运河沿岸二十里范围内的百姓尽数迁走。”
朱灿然虽然心痛,但是当着薛凤祚的面,表现的却十分大度,拍着胸脯保证道:“议政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尽快将百姓迁走,绝不耽误治河的工期。之事这地图,能不能让下官带走?”
图已经在薛凤祚的脑海里了,见朱灿然索要,便将地图给了他:“移民之事,就拜托朱巡抚了。”
没过多久,朱灿然就带着羊皮地图来到了曹县县衙,让知县将县里的乡啬夫和乡游徼都召集到了一起。
“诸位,此前朝廷的诏书你们都看到了吧,这是我从薛议政那里讨要来的运河地图,你们等会找人临摹一二,按着地图所绘,将运河沿线的百姓全部迁走。”
“我知道肯定会有人不愿意迁,但是你们要把事情的利害跟百姓说清楚。要告诉他们治河是朝廷一等一的大事,谁也不能阻拦。”
“愿意迁去黑龙江的,分田数目不变,朝廷还会减免他们三年赋税。不愿意迁走的,薛议政那边正缺人呢!”
朱灿然说完以后,乡官们带着临摹的图纸回到本乡,再次带人挨家挨户的通知移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