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舰终于是抵达了战场边缘。

皎月女王派人前来了解情况，知道是北风世家的继承人之后，便也客气传了个话，便不再对宁亦他们警戒。

倒是金冲，前去观望了一番，回来便惊叹道。

“上仙，看起来皎月鬼王很快就要败啦！她的将士，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万多了。”

返航的皎月军舰，已经走了十多艘，上边全是伤员。

这战场上，真正死亡的，反而不多。

这是因为鬼族内部战争，遵循古老传统，以让对方失去行动力为底线，很少下死手。

不过，看那些伤员推算，剩下的也抵挡不了多久了。

那飞云领纠结了十多个鬼王，七八个领主，带了二十万兵马，本来就是准备吞了皎月领的。

要不是活捉皎月鬼王是他们的目标之一，这皎月领剩余的将士，早就全打残了。

宁亦静静地感应着整个战场，默然不语。

金冲与漫缘，站在他身后，透过舷窗看着极远处偶尔闪现的巨大术法光芒，映射了半边天空。

那至少是鬼将级别以上的对决，惨烈而惊艳。

此时，一个皎月领的鬼族亲卫，匆匆敲门而入，道。

“诸位道友，皎月领即将败退，我王请你们速速离去，免得遭了鱼池之殃。”

不待几人回话，许是担心自己的王，他便点下头，而后又匆匆奔赴战场。

金冲透过舷窗，看着他的背影，呢喃道。

“可惜了。”

这么一个忠诚的战士。

虽说鬼族战争，很少对同族下狠手，但这种拱卫鬼王的亲卫，因为以鬼心发过忠诚毒誓，所以不在此例。

被敌方抓到，必死。

然而漫缘却很是冷静。

“主上，走么？东北方向，没有术法交锋，那里比较安全。”

宁亦回身，看了她一眼，问道。

“皎月领，是不是没有一点胜机了？”

“不可能翻盘了，”漫缘摇头，笃定道，“双方实力悬殊，本来她去应战，就是不明智的行为。”

“所以，这个皎月鬼王，做了个无用功？”

“主上，若我是她，便在飞云领摆出二十万兵马的时候，就已经投降了，没有必要因为一己私念，害了皎月领那么多将士。”

金冲眉骨微动，有些不赞同，嘟囔道。

“我看那些皎月领的将士，一直都在奋力杀敌，都不见几个逃兵，可见他们都愿意听他们的鬼王的。”

漫缘微微昂起了头颅，反驳道。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为不智！身为领主，便得为臣民着想 。”

此时，宁亦幽幽说道。

“皎月领，不过三四万兵马，需要纠集二十万精锐来对付吗？”

感应中，皎月鬼王已经被围得死死的，根本无有脱身的可能了。

而有五个鬼王，正从东北方位，凌空穿越战场，朝着自己的巨舰飞来，速度极快。

想来他们就是冥界最强五鬼王了。

漫缘，也看到了那些鬼王。

她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我们鬼族，不像人族，就算是打仗，也轻易不对族人下狠手，所以只有二十万对三四万，才能十拿九稳。”

金冲注意到，这一次，她并没有叫宁亦主上。

这让他有些奇怪。

然而，下一刻，漫缘的话语，又响起来。

“上仙，印信全都带来了，还请直奔摇光峰，小重天。”

金冲瞪大眼睛，不是因为那个什么‘小重天’的新词，而是这一次，他绝对听清楚了，这女鬼族，完全没有把宁亦当主上的意思！

然而宁亦早已经洞悉一切，他对漫缘的称呼改变，毫不在意。

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没把这女鬼族的誓言看得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