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轻轻颔首,“的确出自南诏国。”他抬头看了一眼月色,清辉色的月光往西偏去,几人出来的已有一个时辰了。
他将蛊丝放入袖中,对二人道:“时候不早了,将这里整理成原来的样子我们也该回去了,到了寅时崔杰便该出殡了。”
“管家,我不愿再让父亲继续孤零零待在此处了,我想带他离开...”崔祯蓦地开口。
“好。”
...
四更鼓响的时候,老管家一个人回了崔家,李惊鸿则与崔祯一道乘马车将棺椁运往城外。
李惊鸿从车下跃下,“就让夜晖将棺椁送到青州去吧,放心,青州到处都是我的人。”
崔祯也随她从马车上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马背上的夜晖,轻声颔首:“劳烦你了,夜晖。”
夜晖摆了摆手,“那属下便先往青州去了,待安置好了崔老爷,我便赶回来与主子汇合。”
“去吧。”李惊鸿道。
目送马车离去之后,李惊鸿和崔祯一起并肩走在回洛阳城的路上。
二人沉默良久,李惊鸿忽然开口:
“都说黎明之前是最黑暗、最难熬的,我倒不这么觉得。”
崔祯回过头来看她,想听她要说什么。
李惊鸿道:“我觉得黎明之前是最有盼头的,你已经熬过了漫长的黑夜,只需等待一刻,就能见到第一缕曙光。”
她话音刚落,清浅的晨光便透过云层落在两个人脚下,不远处就是巍峨的洛阳城,城门上依稀可以见到淡淡的日影。
鸟儿从二人的头顶飞过,一切都随着新的一天重新开始。
“你说的没错。”崔祯应和道。
他执起李惊鸿的手,“我们走吧,该进城了。”
李惊鸿点点头跟上他。
今日是崔杰出殡的日子,一大早崔老太太等崔氏中人便披麻戴孝等在崔府门外,见到从外面回来的李惊鸿和崔祯,崔老太太露出气愤的神色:
“你们晚上竟然私自出府,这么晚才回来,不知道今日你伯祖父要出殡吗,规矩、礼数,都学到哪里去了!”
一旁的儿媳应和道:“是啊,亏贤侄还是做御史的,竟这般不懂规矩...”
崔祯面容冷肃,知晓了父亲真正的死因之后,他对崔氏族人最后的一丝幻想也断了个干净,如今他只当他们是他的杀父仇人。
崔祯冷声道:“我好不容易回了一次洛阳,自然要在周边寻一寻父亲葬在何处,伯祖母不肯告诉我,我只能自己去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