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顾浅羽虽然没叫冼彦恒相公,但也叫的冼小将军,现在更是直接叫老冼了。
也不知道她这算是自来熟还是自来熟呢?
“李鸿明是户部侍郎,以前就粮草的问题,李鸿明和我有过摩擦,不知为何此次李家也被流放了。”
冼彦恒声音沙哑,低声给她解释。
冼彦恒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听嫂嫂们和顾浅羽聊天,他发现,这顾二小姐并非如同传言中那样是个草包。
相反,他竟然能从她的行为和语言中感受到几分军人的气质。
虽然她说话大胆,百无禁忌,不像个大家闺秀,但这份言语行为透出的率真,还很对他这种一直在边关男人堆里打滚的胃口。
所以他舍得和她多说两句。
“哦。”顾浅羽听明白了,“皇帝老儿好会算计啊。”
“嘘——”冼彦恒眯了眯眼,“别乱讲话。”
这女人,不怕掉脑袋吗?
圣上到她口里也成了老儿,被其他人听到还得了?
“哦。”顾浅羽吐了吐舌头。
这个时代讲究得真多,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呸呸呸。
没叫他狗皇帝就不错了。
“怎么说?”冼彦恒看向她。
顾浅羽忽闪了两下微卷的睫毛:“这流放的路上,又有监视你的官差,还有和你不对付的李家,是不是很热闹?会不会很闹心?”
冼彦恒垂下眼睑,没有做声。
“那另外三家是什么人?”顾浅羽继续问道。
冼彦恒抬起眼眸:“胡家家主胡南星是礼部侍郎,正是在你家父顾尚书手下做事。”
她听到冼彦恒提到原主的父亲,脸色冷了几分。
她的表情,冼彦恒看在眼里,以为她还对自己替嫁的事耿耿于怀,开口道:“幸而顾尚书此次未受牵连。”
顾浅羽心中冷笑。
顾尚书自然不会受到牵连。
她的断亲书都签了。
看顾翩然的样子,早知道冼府有难,却没有知会一声,反而不声不响地让原主替嫁。
如果说顾尚书不清楚,谁信啊?
说不定原主替嫁和后面的流放是早就算计好的。
一步一步让冼家走向灭亡。
冼彦恒看来是个长情的人,对她姐姐必定念念不忘。
她不是原主。
冼彦恒喜欢谁不喜欢谁,统统与她无关。
但冼彦恒尽快康复起来,她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一些,这旅途也更愉快不是?
所以,说出断亲书的事,必定会让冼彦恒深想,一想通其中原委,肝肠寸断,这心伤必然影响外伤,身体老也好不了,那怎么行?
还是等到他康复再告诉他吧。
“那另外两家呢?”顾浅羽岔开话题,继续追问。
“王家王清廉是位言官,为人刚直,屡屡谏言,此次我被定罪,他仗义直言,受我牵连全家流放。”冼彦恒声音沙哑,神色有几分黯然。
“别想太多。”顾浅羽安慰道,“我们在流放路上,多照顾他们一下就好。”
冼彦恒闻言抬眸看向顾浅羽。
只见她嘴角边梨涡浅浅,一双明眸弯弯,一扫这几天和他单独接触以来的刁蛮霸道。
“好。”冼彦恒颔首。
“还有林家林俊熙,是御林军统领,曾经是我父亲老部下,立过很多功,因为不肯到镇国公府抄家,被流放。也是受了我们的牵连。”冼彦恒说道。
原来,来冼家抄家的那些身穿甲胄的正是御林军。
狗皇帝还真是不放心其他人。
不过王公公贪财,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反正府里的下人有了好结果,王公公这财贪得妙。
“哦,那林家人,也多照顾一下。”顾浅羽笑着点点头。
大嫂烤着馒头,轻轻凑到冼老夫人耳边:“母亲,你看······”
冼老夫人顺着她的眼光看去。
顾浅羽在板车旁边,正一脸笑容和她的恒儿聊得开心。
老母亲心里一暖,眼眶又红了。
“八弟妹好像变了个人,在府里和大家不对付,出来了倒是处处让人暖心。”大嫂说道。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