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布,一起喝酒。”冼彦屹邀请道。
少布没有拒绝:“好,晚上我来找你。”
白天他们开了一天的会。
商量各部落筹集的粮草、兵勇,准备和大允大干一场。
晚上,少布果然带着酒来找冼彦屹。
“屹,我们比赛谁先到山边!”
少布说完,翻身上马,一甩马鞭,直接冲了出去。
冼彦屹有些不明就里,也立即骑上乌云追了上去。
他们俩骑上马,一直跑到远处的山丘,才停下。
马自己去吃草去了。
他们两人拿出酒,一人一罐,坐在草地上。
冼彦屹灌了一口酒,发现酒壶不是马奶酒,而是入口火辣的烈酒。
少布仰着头,狠狠地灌了一大口,然后看着远处的乌云吃草,一动不动。
“少布,你怎么啦?”冼彦屹不解。
那样阳光的汉子,如何会完全变了模样。
“屹。艾瑞达死了。”
少布沉声说道,说完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冼彦屹脑袋嗡的一声响,只剩一片空白。
半晌他才回神:“少布,你说什么?”
他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看到艾瑞达。
宁雨泽说这很正常。
因为艾瑞达每年待在叶城的时间都不长。
她就像百灵鸟,总是在草原各处翱翔。
她永远是精力无限,热情似火,是草原汉子最喜欢的模样。
“屹,艾瑞达死了···呜呜呜······”
少布嚎啕大哭起来。
冼彦屹手脚无措。
他知道如何去鼓动将士们对敌,但面对眼泪,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但凡哭的人是白先枝,他一定将她揽入怀里,哄她安慰她。
但此刻哭的是少布。
他哭得极其大声,眼泪横飞,像大河冲刷堤岸,毫无片刻停息。
冼彦屹有点愣神。
他想起,自己离开冼府的时候,白先枝哭了,但他并没有抱她,他连安慰都没有。
他当时不敢回头,他怕自己回头看到她的脸,就再也不忍离开。
少布的痛苦,他能感同身受。
艾瑞达是少布最心爱的人。
心爱的人永远离开了,让爱她的人独活在这世上,多么孤独,多么无助。
想再看一看她的脸,也是奢望了。
就像他和白先枝,只能期望在梦里相见。
不,不对!
至少他的白先枝还在,他还有机会重新见她。
少布呢?
他此生再无机会······
少布哭了很久,冼彦屹在旁边静静地陪着他。
等少布渐渐止住了哭声,冼彦屹将手里的酒壶碰了一下他手里的酒壶。
嘭——
一声脆响。
“少布,干!”
冼彦屹说完,自己仰着头灌了一大口。
“干!”
咕噜咕噜咕噜——
一酒壶的酒全部被少布灌进了肚子里。
酒灌下去,少布将脸上的泪用手抹了。
“究竟怎么回事?”
冼彦屹犹豫着问道。
他怕他一问,又让少布眼泪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