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人有担忧之色,如常参加各自聚会活动,还都是风头最健的那个。
好像顾浅羽从来不是顾家的一员。
反而有一种扔掉包袱的笑逐颜开。
他心里还是有所猜测的。
只道是他们不喜欢顾浅羽。
以前觉得顾浅羽不像京城传言的那样,当时他还在想,为何顾翩然作为她的姐姐,不在京城贵女圈为自己的妹妹正名?
现在他都明白了。
在顾浅羽随夫家流放前,不仅不出资出言安慰,反而做出写断亲书这样釜底抽薪的事情来。
这样的顾府养出来的顾大小姐,只会允许自己大放异彩,即便妹妹高于自己,那也要将其踩在脚下。
他甚至有点怀疑,那些关于顾浅羽是草包的传闻,是不是本来就是别有用心之人的别有用心之举?
所以,也不知道顾浅羽受了多少委屈?
他心里一阵阵的心痛,更是觉得自己之前是太过分了。
顾浅羽见冼彦恒低垂着眉眼,只看到长长的鸦羽忽闪,似乎想了很多。
顾翩然毕竟是他从小定的娃娃亲,他震惊,痛心都是正常的。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念旧情,阻止她对顾翩然的安排?
她从冼彦恒指间将那份断亲书抽走,随手扔进空间。
冼彦恒此刻才被惊醒,看看指间空空,之前捏的那份断亲书,已经被顾浅羽抽走了。
“你为何今日要告诉我?”
他终于觉得有些奇怪起来。
他曾经问过她是谁,她没想到拿断亲书给他看。
他们一起在空间,她也没想到拿断亲书给他看。
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什么契机,让她将断亲书拿出来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迷雾般的,不太清晰。
顾浅羽正等着他发问呢。
她提示了他多少次小厮?
但冼彦恒就像个榆木疙瘩一样,一点没找到症结所在,她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如果冼彦恒自己发现秦宏业的贴身小厮就是顾翩然,她又如何会多此一举?
“老冼啊老冼,秦宏业那贴身小厮是谁?你真的就没发现吗?”
她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你真是笨死了!”
“那小厮不男不女,不是公公就是断袖,要不就是女子假扮的,还能有第四种情况?”冼彦恒不以为意地回答。
顾浅羽双手抱臂歪着头瞅着他:“原来你不傻?”
“你是说?”
冼彦恒好像突然被火烫了一下,从椅子里猛然站起身。
“对!”
顾浅羽没等他说完就肯定了他的想法。
冼彦恒回想了当时诊脉的情形。
那个小厮个子小巧,身材单薄,手白皙纤细。
当时他觉得对方模样雌雄难辨,是因为自动将对方代入了男性身份。
现在看来,那人分明就是个女子。
真不能怪他观察不够仔细。
他万万没有想到,秦宏业的贴身小厮会是女子假扮的,所以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
“听你的说法,那个小厮就是顾翩然假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