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主任似是想到了开心的事,眼角眉梢都是笑纹。
他语气滋润,说:“当年我也经常取笑捉弄我老婆,后来她把我骂得狗血淋头,耍得团团转,最后,彻底将我拿下。”
“你看,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不敢再造次。”
一旁的麻醉师和护士早从陶主任张嘴开始,就笑得前俯后仰。
“所以,小姑娘,男人就是欠收拾。”陶主任自己也乐得不行,“知道吗?不能心软。”
岳栖也禁不住咧开嘴乐,露出两排亮白的贝齿。
但同时,她又感到难以想象。
陶主任还真是一点也不端着。
他可是主任医师,一组之长。
颇有身份的上级医生,他的架子呢?派头呢?
在泌尿外科这些时日,除了科主任老刘偶尔会有些上级和领导的样子,其他带组的主任,基本都是平易近人,亲和力爆棚。
岳栖打心底里越来越喜欢这个科室的人。
开怀的同时,岳栖敏锐地发现洛鲸贝幽深的目光始终徘徊在她的身上。
那种眼神带给她的感觉。
似缱绻、又似缠绵。
岳栖耳尖一热。
她想故意忽略掉。
可是,又架不住那道胶着似的炽热。
岳栖越发觉得不自在极了。
蓦地,她转头对上洛鲸贝的一双黑眸,清澈的眼底射出两团榴火。
男医生抖一激灵。
随后又慢悠悠摆正颈项,收回了视线。
做了膀胱、尿道、阴囊的修补,陶主任先下了手术台。
他叮嘱洛鲸贝:“这两个小伙子恢复后,要安排定期做尿道扩张。”
洛鲸贝刚答了是,小林在一旁问陶主任:“两个人都受了这么重的伤,以后该不会影响圈圈叉叉吧?”
“那还真不好说。”陶主任脱去手套,含笑回道。
岳栖有眼力见儿地上前帮陶主任解开手术衣的衣带,他利索地将手术衣褪去,继续和小林说:“今天还要来一个怀疑前列腺癌的,你们一会儿收一下,在外院没做活检,就把睾.丸给切了。”
“啊?”小林惊讶问,“在哪个医院?”
“家乡的小医院。”
陶主任撂完话,拔腿向手术间门口走去。
感应门缓缓开启。
门口路过一个穿着洗手衣的中年男子,瞧见身旁有门打开,又瞧见了熟人,他打着横就探进门去。
“老陶,做什么呢?”
陶主任见是妇产科刘主任,大声疾呼:“老刘——忙啊!”
他指了指手术台的方向,“这不,钢筋把阴囊插爆了。”
“哎呀呀呀呀——听着都疼。”
半晌,刘主任回过神,“你才老流氓。”
陶主任豪迈地笑着,“你刚做什么呢?”
刘主任继续往里进,护士和他展示了钢筋,他假装打了个冷战,继而脸上笑出褶子,“刚刚院长的老窝被我们端了。”
陶主任挡着门等他,一时不解,“什么情况?”
“院长的老母亲啊,子宫内膜癌,刚我给做了全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