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苏清婉便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明明是三月底，她却出了一身的汗。

坐起身来深吸了几口气以后，这才感觉稍稍平复过来了几分。

“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床幔再次被人掀开，苏清婉回头便对上了钰棋的一脸担忧。

“现在什么时辰了？”

透过床纱看到窗外已然亮起了几分，她努力让自己语气平静地问道。

“约莫是卯时了，小姐可要再睡一会？”

钰棋钻了进来，颇为细心地给她掖了掖被子，生怕她着凉。

“不了，今日应当是后宫嫔妃给娘娘请安的日子吧？”

钰棋瞬间便知晓了她的意思，转身便朝着衣柜走了过去。

“小姐，今日要穿哪一身衣衫？”

……

匆匆忙忙赶到坤宁宫时，皇后娘娘也才不过刚醒来没多久，在偏殿等了片刻后，嬷嬷便将她迎了进去。

彼时皇后娘娘已经换好了衣衫，正在由丫鬟给她梳妆打扮。

“今日怎的这般早？”

苏清婉抿了抿嘴，“清婉……做了个噩梦，想来找娘娘指点一下迷津。”

“哦？”皇后瞬间来了兴致，“什么样的噩梦？”

她并未直接开口去问，只是抿着嘴轻轻低下了头。

不过片刻屋中的侍女丫鬟们便鱼贯而出，房间里只留下了她们二人。

“说来听听。”

苏清婉深吸了一口气，“娘娘可否能告诉清婉，有关清婉之事，娘娘都知晓些什么？”

皇后俨然是没有想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脸上的笑容便这般僵硬住了。

不大的屋中落针可闻。

须臾后，便听到了一声叹息。

“清婉，你并不需要对每一件事情都这般刨根问底的，或许不知晓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

看着皇后那一脸略显无奈的表情，苏清婉蓦然多了几分迷茫。

“本宫知晓所有的事情，不论是你想要让本宫知道的还是不想让本宫知晓的，不论是书中有的还是没有的……”

只一句话，苏清婉就全部都明白了。

“清婉知晓了。”她抬头望向皇后，“那娘娘可否能够告诉清婉，清婉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样的？”

皇后的表情蓦然变得严肃了几分。

“传闻中有一广袤丛林，其中生养万兽，百鸟争鸣，但当凤凰鸣起，则百鸟朝凤万兽朝凰。”

苏清婉只感觉自己的大脑轰的一声顿时空白一片，身体却先一步替她做出了反应，跪拜在了皇后的面前。

“娘娘，清婉自知并无……”

“本宫说你是，那你便是。”

直到皇后娘娘梳妆打扮好去到前殿迎后宫众妃子的请安时，苏清婉还愣愣地坐在偏殿的椅子上，不知所措。

方才皇后娘娘所言，当真不要太过于明显了。

如果说她这个时候还佯装听不懂的话，那就有些太过于刻意了。

未等她理好思绪，便发觉到自己的衣袖被人轻轻地拽了拽。

回头看去，便对上了绾妤天真无邪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