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苏御陆陆续续将早前卷进乾坤袖的宋家高手,都给放了出来,
这些人如今已经见识到了苏御的厉害,被释放之后,屁也不敢放一个就逃之夭夭了。
苏御之所以把这些人都放走,是不想占用自己乾坤袖的空间,因为今后从洛阳突围的时候,只怕要装更多的人。
这期间,隋棠来找过他,秦大姐的这位亲娘舅此刻也有点焦头烂额,因为他试探到,他想出城的话,没人会拦着,甚至老孔带孩子出城,也没有人会拦。
唯独苏御不行。
那么很显然,李晴雪针对的只有苏御一个人。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苏御反倒是彻底放心了,只要只针对我,那就一切好说。
等他想到出城的办法后,大可让老孔他们先行一步,到北方某地等他汇合就好。
隋棠本来想找人帮忙,但联想到北疆眼下只怕情况更糟,恐怕根本抽不出多余的人手,而他自己,也心急赶赴北疆,于是这些天不停的在外打探消息,试图找到李晴雪强留苏御的缘由,
只要找到原因,或许就能找到解决办法。
这些天来,苏御察觉到,跟踪在自己周围的气息越来越多。
而且这些人,似乎和原先跟踪自己的九公主那拨人,在刻意保持着距离,也就是说,这是又一拨势力。
多半是宋家在外的高手回来了。
时间再这么拖下去,身在长安的宋慈孺一旦派高手赶来,别的不说,单是有两个薛梦得这样级数的,自己铁定吃不了兜着走。
时间不等人啊,苏御越是心急,脑子里越是一团乱麻。
正所谓狡兔三窟,宋家祖宅是宋家宗室嫡系所居之地,如今祖宅虽然没了,但是各房在洛阳城中的房产不要太多。
安顿好家眷之后,洛阳宋家辈分最高的十余人共同联名,再由有官位在身的老大宋慈靖领衔上奏,一道状告秦广的折子,被飞速递往长安。
长安,大明宫,
空旷的大殿内,落针可闻,唯有铜壶水漏中不断发出的滴答声,在大殿中不停回响。
一鹤发童颜的公公,脚步极轻极稳,快步进入大殿,绕过长长的廊道之后,进入了崇明帝午后用来修心养意的养心殿。
“主子,洛阳消息,洛阳宋氏长房宋慈靖领衔状告上将军秦........”
“嗯!”
这位公公还未将话说完,在他身前,垂挂着层层白纱的圆台内,传出了崇明帝的一声“嗯”。
这个“嗯”就表示,皇帝知道了。
在大乾,各道官员的奏疏,首先发往司礼监,再由司礼监转呈皇帝,由于奏疏太多,所以皇帝不是每一个都会亲自过目,
其中小事,会由司礼监与内阁众官员共议,商量妥当之后,由监国太子、内阁首辅及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三方共同批红。
只有大事,皇帝才会亲自过问,
很显然,牵扯到了上将军秦广,那一定是大事了。
跪在台下的公公,显然拿不了主意,只好再次小心问道:
“主子的圣意是?”
“些许小事,不要烦朕,你知道怎么做。”
“奴婢明白了。”
公公转身退出养心殿,由始自终,宋家这封折子都没有离开过他的袖子里。
等他出了大殿,招手唤来自己的贴身小太监,将折子递给他,小声嘱咐道:
“你拿着折子去礼部宋大人家里,当面将折子交给他,顺便再给他带句话,让他管好自己家里人。”
“儿子明白。”
“速去。”
“是!”
这位鹤发童颜的公公站在殿外的白玉石栏边上,雪白的长眉微微皱起,抬手抚摸着石栏上的精美雕刻,
在这种时候,状告秦广?莫不是脑子有问题?这宋家人也是真够不开窍的。
更何况,九公主那边早有来信,道清了事情原委,主子心中早已有数,没有责怪你宋慈孺教子不言便已是天恩浩荡,如今竟敢反咬一口?
怎么?就这么不把太子放在眼中?告太子殿下的岳丈?
“呵呵.......”
公公嗤笑一声,转身离开。
礼部尚书府,当宋慈孺派人送走那位送信的小公公之后,一把将折子扔进了炉火之中。
“一群废物,如此大事竟然没有与我商议,便将折子递送给了司礼监,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学会不给我添麻烦?”
在他身边,一年轻人将一盏香茶递上,沉声道:
“父亲,此事族中叔伯虽然行事欠妥,但这次小弟遭此大难,我们若是没有回报,只怕会给洛阳其他几家给看扁了,明里,父亲需亲自见一见太子,一是道歉,二是将秦广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不把秦广撇出去,我们不好对那个姓苏的小子下手。”
宋慈孺目光柔和的看向自己的长子,欣慰的点了点头,
“圣上心中,肯定是不愿此子见到秦广,只要我们针对此点,事情便好办了,但是我们如果明着来,太子那边只怕立即便会跟我过不去,所以,此事由你安排,不要让礼部掺和进来,找几个宗门首脑,随便许诺点好处,让他们把事情做干净了。”
“孩儿明白,父亲尽管放心。”
距离宋家祖宅被毁,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三天,清明越发近了。
这期间,苏御几次强行突围,都给人打了回来。
一来是洛阳人口过于密集,他实在是放不开手脚,二来嘛,确实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