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士子有些面生呐!”慎到着实有些震惊,他暗忖自己可未曾想国秦国有朝一日会一统华夏。
“学生鹖冠为氏,巴人,初来稷下,见过祭酒。”
“鹖冠?”听闻他是巴人,又看看他头戴的鹖冠,慎到顿时了然,也不再纠结他的姓氏。
昭雎对此人尤为关注,看年龄鹖冠子当在四十岁上下,初来稷下,多半是游历至此,稍作停留。
“鹖冠子所学何派?”慎到又问。
“黄老之学。”
“黄老之学?我看鹖冠子对天下大势亦十分清晰呢!”
“回祭酒,学生对兵家亦有所涉猎。”
鹖冠子所言听上去虽有道理,但是慎到实难接受,“鹖冠子所言着实有些振聋发聩,你何以如此笃定秦国有着一统华夏之野心?”
“楚王曾言: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学生深以为然。天下自平王东迁,渐次分裂,周室日衰,至三家分晋,群雄并起,攻伐不止,在学生看来,周室已死,新王当立,结束这乱世!”
“荒唐!你…你竟然敢言周室已死?!”人群中有士子怒斥鹖冠子。
鹖冠子笑而不语。
慎到有面色凝重的看着他,“鹖冠子言重了!”
“周王枯守洛邑,寄人篱下,无一兵一卒,如此王室,不死何为?”鹖冠子反驳道。
“周室尚有东西周公,你就笃定其不能匡扶周室?”又有士子反驳道。
鹖冠子鄙夷地冷笑一声,回都不回。
“鹖冠子为何不回之?”淳于髡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问道。
“此等见识,我回之何用?”
“你……你当真自大!”那人被鹖冠子如此歧视,难免恼羞成怒。
“鹖冠子以为,谁当为天下王?”淳于髡继续问。
“天下一统非争朝夕,岂一世可成?”
昭雎震惊,这鹖冠子何许人也,其想法竟与大王有如此相似!看眼前形势,其恐不会在稷下久留,得想个办法请其一同前往郢都,与大王一见。
“惊世骇俗!”慎到叹了口气,他也没什么心思再听下去了,“今日辩论到此结束,都散了吧。”
不结盟派有些懵,这还没轮到自己这派上场呢,就结束了?
祭酒这是赞同了鹖冠子的观点?
在众学子反应过来之前,慎到便与淳于髡出了正堂。二人拾阶而下,淳于髡问道:“慎子如何看待鹖冠子此人?”
慎到没有回复淳于髡,而是问他:“淳于兄可愿随我进宫面见大王?”
“愿往!”
正堂内,昭雎一直暗中关注着鹖冠子。慎到走后,堂内重新喧嚣起来,许多士子开始指责他出言无状,大言不惭,鹖冠子皆一笑了之,信步走了出去。
昭雎急忙追了出去,惹得上官胪与田文一阵手忙脚乱。
“鹖冠子请留步!”昭雎高声叫住了他。
鹖冠子回头一看是楚国使者昭雎,便站在原地等他小跑过来。
“楚使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