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阙脸色又变,范钟才瞥了一眼他,继续跟苏秦说:“请楚使明言来意。”
“越国先是刺杀我王,如今又无故寇我边城,外臣实在不解,楚越毗邻,越为何要与我为敌?”
“哼!是楚欺我在先!”文阙抢言,他也看出来了,范钟才是打算从中作梗,与楚交好,他不可能让范钟才破坏他的联秦大计。
苏秦冷笑一声,看向范钟才,却不接话。
范钟才也不看文阙,他又问苏秦,“楚王意欲何为?”
“越国退兵,并为刺杀一事郑重向我王致歉,并补偿我军费消耗米三十万石。”苏秦狮子大开口。
“荒谬!”文阙喝骂一声,又转身看向宰勋,“大王,楚使所言对大王而言简直奇耻大辱,请我王逐之!”
宰勋无奈,这楚使也太不给面子了,他明明释放出了善意,难道他看不出来吗?难道真要逼迫他倒向秦国吗?
宰勋犹豫的功夫,文阙上前一步再言:“大王请速定夺!”
“大王请逐楚使!”几名朝臣站出来支持文阙。
宰勋迫于无奈,只得道:“昔年楚为吴所灭,幸得秦助而复国。越先祖勾践也曾为霸主,三千越甲而吞吴,岂容他国看轻?今日暂且到此,明日再议,楚使好自为之!”
宰勋说完起身径自离去。
苏秦冷哼一声,看了一眼范钟才,也回了驿馆。
宰勋离开大殿之后来到了王太后寝宫。
王太后四十岁出头,保养得十分好。如今文家有文阙和文坐镇朝堂,她也乐得清闲。
天气炎热,王太后侧卧在塌,一个侍女在一旁扇着风,一个侍女向她嘴里送着冰镇之后的时令鲜果,王太后悠然欲睡。
侍女眼尖瞧见宰勋远远走来,低声向王太后禀报,“王太后,大王来了。”
“嗯。”王太后依旧闭着眼睛。
“儿臣参见母后!”宰勋躬身行礼。
王太后睁开眼睛,慢慢起身,“王儿好久没来了,过来坐!”
宰勋坐在榻边,接过侍女手中的扇子,亲自给王太后扇风。
王太后嘴角微微一笑,“国事可还应付得了?”
“幸有相国辅佐,儿臣应付得来。”
王太后点点头,“嗯,相国处理朝政多年,要比你老道一些,朝中大小事我儿可皆听一听相国意见。”
“喏!”宰勋应了一声,接着说道:“母后可知楚国使团来使之事?”
“嗯,相国昨日来看为母,也提及了此事。”
宰勋脸色微变,但随即恢复如常,“朝臣大体分成了两派,相国希望与秦国紧密结盟,故欲驱离楚使,另有一派则希望与楚国保持友好,以待国兴。”
“哦?那另一派主使是范钟才吧?此人当真昏庸无能,范家落到如今的境地,此人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王儿是哪一派?”
宰勋心中叹了口气,昨日文阙怕是便已经与母后达成了一致。
“儿臣也赞成联秦制楚,明日儿臣下令楚国使团离开会稽!”
王太后点点头,“国事我是不想操心的,王儿多听听相国的意见。我乏了,想睡一会,你去忙吧!”说完在侍女的服侍下侧卧闭上了眼睛。
“儿臣告退!”宰勋面色平静地告退,待得出来寝殿,脸色瞬间阴云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