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匡章与屈匄也各自清楚使命,他们不会为了公孙衍玩命。这也是合纵的致命伤,各怀鬼胎,始终不能倾心合作。
或许,公孙衍已经看透了这一点。
半个时辰之后,魏军前锋五万人准备完毕,公孙喜另挑选了三千人的死士。
凄婉的牛角号穿越风雪响彻苍穹,鼓声隆隆震荡,雪花漫天飞舞。
联军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流,裹挟着狂风骤雪,向函谷关发起猛攻。战鼓雷鸣,杀声震天,无数个声音在寒风中回荡,震颤人心。
三千精选而出的死士,身披厚实的甲胄,面庞被冰雪映得越发刚毅,眼中燃烧着视死如归的决心,他们悄然潜行至函谷关城墙之下,等待着云梯架上城墙的那一刻。
函谷关城门楼上,司马错面色凝重。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注视着魏军,在他两侧是公子华以及函谷关原本守将白氏一族的白亮。
公子华咬着牙恨道:“公孙衍果然是个狠人,这等恶劣天气竟还敢攻城!”
“任凭联军如何努力,在函谷关前都将是徒劳的!”白亮说道。
司马错望向联军前军大帐的方向,沉声说道:“在这个时节息战,对于我们来说更加有利,公孙衍自是清楚这一点,我若是他,也定然会依仗兵力上的巨大优势轮流攻城,不给秦军喘息的机会。我们虽然占据天时地利,面对如此数量的联军,也不得不全力守城,时间久了难免出现纰露,那时候才是他真正放手进攻的时机。”
白亮脸色微变,“依将军之见,该如何破之?”
司马错略一沉吟回道:“上策自然是有充足的兵力,使公孙衍的疲我之策失败,以函关的城坚墙厚,自然无破关之虞。咸阳消息,开春之后便会有援军,这段时间我等要死守函谷,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末将誓死守城!”
司马错接着说道:“公孙衍的这次攻城稍稍打乱了我的谋划,不过也无妨,料他这一次也不可能破关。自明日起,每日以水浇城,我要让他无处下手!”
“这个法子妙,不但滑且能增加城墙厚度,一举两得!”公子华拍手叫好。
面对联军浩大的攻势,秦军稳若泰山,他们屹立在风雪交加的城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长城。他们的眼眸中闪耀着坚毅与忠诚的光芒,任凭凛冽的北风如何呼啸,无论联军如何逼近,他们都紧握手中的武器,死守不退,因为背后是他们的信仰与希望之地。
联军的死士犹如猛兽般冲上城墙,战争的残酷在此刻达到了极致。鲜血与白雪交融,刀光剑影在昏暗的空中交错,每一次短兵相接的撞击声,每一次箭矢划破空气的尖啸,都是对生存与死亡的深刻诠释。终于有死士攀上了城墙,守军与死士们在狭小的城墙上进行了一场生与死的较量,每一处墙角,每一段堞口,都见沾染了敌我双方的鲜血与勇悍。
半日多的殊死搏斗,秦军将士们的勇猛和毅力让他们在一次次的冲击中屹立不倒。魏军三千死士无一生还,普通士卒也付出了数千人的死伤代价,联军不得不再一次败退。
千里江山,皑皑白雪,函谷关依然挺立着,在白雪的映衬下,混合着血色的关墙更显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