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孟雨柔和夫君一家哪里忍心将自家的亲骨肉葬送,即便是献祭成为了当地不成文的规矩,也还是选择默契地闭口不提印记之事。
本来一直也都将孩子护得很好,直到家中突然来了位表亲嫂子。
夫君和婆母又正好外出了。
孟雨柔生产之时本就身子弱,加上喂养孩子也辛苦,还未休养好,哪里拦得住这身宽体胖又大嗓门的表嫂子。
前脚才热心肠非要给孩子换尿布,后脚便脸一变径直跑去叫人了。
因为自家亲戚都知根知底,孟雨柔知道无论她去哪都定然会被人找到。
这孩子只怕不出半日就会被强行送去献祭了!
思来想去,除了几年未再来往的苏岁竹这里,再无地方可躲。
其实当年孟雨柔在苏家出事后,本还是想要相帮的,只是比林家的人去晚了一步。
之后二人又各自嫁了人,苏岁竹很快便有了孩子,而她却是几年不孕,四处寻医问药调理身子,才有了这孩子。
一别多年,当下突然来相求,孟雨柔总是觉得有些生怯和心虚。
毕竟连夫君家的亲戚都会将她出卖......
可她也一直记得她所熟识的岁岁最是热心善良,情急之下也只能将她当作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雨柔,你再跟我道谢我可就生气了!这段时日你就留在这里,尽管安心住下,将身子养好,我会护着你的,别怕,任谁也休想伤害我的大侄子!”
苏岁竹轻抚了抚她后背,示意她安心。
孟雨柔抬头便看到那阵目光里满是坚决之意,心头一热,点点头,眼角的泪又是忍不住流了下来。
“好了好了,你如今都做娘了怎么还跟水做的一般,哪就那么多眼泪了?快别哭了,晚上咱俩一起睡,好久不见了,正好也叙叙旧好不好?”
苏岁竹抬起袖子就给她擦眼泪。
林家的家境比孟雨柔夫君家要好上许多,苏岁竹的衣衫虽不算很新,可面料却是上好的,孟雨柔感动之余,还是嗔声拦了下来。
“没有帕子吗?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也不嫌脏!”
“天地良心啊,孟雨柔,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没心肝的话来?你以为你的鼻涕抹在我身上的时候还少吗?到底是哪个爱哭鬼动不动就哭,咱俩分明只差几个月,哪次不是我哄你!
要嫌你早嫌了,谁稀得管你!”
苏岁竹撇撇嘴,不光擦干了她脸上的泪痕,还趁机捏了把她清瘦许多的脸庞。
手感都不一样了。
苏岁竹不禁感叹生养孩子还真是辛苦,幸好她家现成好大儿已经四岁多了,不用管太多。
不行,反正林家有钱,这些时日一定得多整点好东西给她补补,把她养胖些,绝不能让自家姐妹吃一点亏。
在苏岁竹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认真的监督下,孟雨柔不仅喝完了大半盅鸡汤,还多吃了小半碗面条。
食量明显也比从前小了些,虽然她笑着说吃撑了,可苏岁竹都生怕她吃不饱,毕竟喂孩子也要消耗的。
于是在命人将东西撤下后,干脆也随时在厨房准备着汤品吃食,想什么时候吃都行。
孟雨柔饭后闲聊了会也生出了些困倦之意,连连打了几个呵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