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和少数几个子弟跑出来外，其他人全在发配岭南的途中被坑杀了。”

“大人，你说在下做的有错么？”

沈源并未急于回答范余，二十年前的那段恩怨，实际上他知道一些。

皇帝杀的确实有些太狠了，人家的子孙前来报仇也是应有之意。

但这不代表他就能容忍蝮蛇大肆杀害无辜！

“范余，你杀齐亮本官能理解，但兰州的樊楼一家何其无辜。”

“你们挑唆李卫钟那个牲口残杀百姓，冒充军功难道也是复仇大义？”

范余仰天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大人，你不要再说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我个痛快吧。”

望着闭目等死的范余，沈源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之色。

这个和他有些像的年轻人终究还是选择了一条错误的道路。

一念至此，沈源转过身去淡淡道。

“你走吧，念在曾经相识的份上，本官这次不杀你，但回去后不得再助纣为虐。”

“否则本官绝不轻饶！”

闻听这番话，房间内的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人您说什么？范余可是蝮蛇的高手啊，放了他岂不是……”

范余霍然睁开眼睛，诧异的看着沈源。

“大人确定要放我走？”

“当然。”沈源背着手来到窗前，仰望夜空道。

“世间之事有因必有果，当年若非王家灭门，你也不会沦落成一名冷血杀手。”

“本官希望你回去后能够信守诺言，不要再替蝮蛇卖命，能否做到？”

范余激动的从地上爬起来，单膝跪地。

“大人放心，在下回去后绝不再向朝廷出手，保重！”

话落，脚尖一点跃入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大人，卑职想不通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胡二收回连环刀不解道。

“当然是为了顺藤摸瓜，眼下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只有放范余回去，他才能带我们找到蝮蛇在洛阳的据点。”

事实上沈源放范余离开，固然有着惜才的想法，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将蝮蛇成员一网打尽。

故而才有了这出妇人之仁的戏码。

“原来是这样，卑职佩服。”胡二一脸钦佩的说道。

“好了，这边的事交给你，本官先去一趟宫里，算算时间那些藏起来的蝮蛇也该行动了。”

……

夜，越发的深了，万籁静寂的观风殿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陛下！”

门被撞开，赵璐儿带着一众千牛卫闯进来。

武则天坐在地上，脸色惶恐的挥舞着手臂。

“走开，你这个贱人休想吓唬朕！”

“快，把陛下扶到床上去！”命令几个千牛卫把皇帝重新放回床上。

赵璐儿端着香炉走到近前，给武则天闻了一下，后者再次睡了过去。

“好了，陛下睡着了，咱们出去吧。”

撂下香炉赵璐儿向殿外走去，只是谁都没看见的是，她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满是怨毒。

“赵大人，您说陛下最近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做噩梦啊？”

“是啊，再这么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陛下的身体就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