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随意地抬手，一下就盖住了屏幕。

往回一收，便起身准备去接电话。

他原本的计划是明天再回去，但现在，似乎得提前了。

“是我。”

淡淡开口，厉云霄看了苏糖一眼。

苏糖像是已经免疫了，以为又是公司那边的来电。

她自己安安分分地继续吃饭，也没多问。

厉云霄有些无奈，这次往客厅的方向走了走。

电话另一头，是老宅的管家。

“小少爷，很抱歉这个时间打扰你，我也是没办法了。”

老管家很小声地叹了口气，言语间分明蒙着一层担忧。

厉云霄不疑有他，直接低声一句。

“奶奶吗？”

“是……老夫人知道您住院的事，担心得晚上一粒米都没吃。”

“但是也不敢随便去找您……”

老管家的措辞很谨慎，顿了顿，补了一句。

“也怕惊扰了小少夫人，就一直在房间里唉声叹气。”

他显然是费尽了口舌也没有用，所以才打的这通求救电话。

生怕被厉奶奶听见似的，忽然压低声音。

“之前护理师有交代过老夫人切忌情绪波动太大，现在又拒绝进食，这……”

老管家还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也不吉利。

但光是这几句，厉云霄就能想象出老宅此时的状况。

老太太一有点不对，所有人都得绷紧神经。

他沉了沉眸，当下便说道。

“我知道了，一会过去。”

“哎哎！好！这边我先照看着！”

老管家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他从小和厉爷爷一起长大，跟在作为前管家的父亲身边学习了几乎一辈子的厉家老骨血。

厉爷爷英年早逝后，见证了厉奶奶如何扛着这个大家族走到今天。

如果厉奶奶有什么闪失，绝对无颜面对泉下的挚友和父亲。

“唉……”

老管家放下听筒，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方向。

那里有个房间陈列着厉爷爷的个人物品，厉奶奶状态一不好，就会把自己关进去。

他已经去敲了几次门，遗憾的是并没有回应。

从之前厉云霄加装的摄像头里看到厉奶奶没事，他就让主屋里的下人们都先退下了。

这偌大的空间一少了人气，就安静得仿佛结了冰。

老管家想了想，还是泡了一壶老太太最喜欢的花茶，重新端了上去。

而公寓这边，厉云霄走回来，直接一句。

“公司有点事，我出去一趟。”

“这么急吗，那这个你拿着！”

苏糖立马将筷子撂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小袋糖饼。

用糯米和梗米做成的糕点，还用草本染了色，看着花花绿绿的。

“我减过糖了，你可以随便吃。”

厉云霄微微一滞，垂眸扫过这个透明袋子。

似乎只有祭祀时才能看到的物品赫然躺在其中，不由失笑。

“这也是除秽？”

他伸手接了，轻轻掂了一下。

总是在意外的地方，能看到对方的可爱之处。

苏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讪讪说道。

“本来……好像也不需要了。”

“但听说分给别人吃的话，就能把福气也分给对方。”

她说着，眉开眼笑地补了一句。

“我做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这句话说得像是不用再给她了，又或者是她愿意将福气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