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不听凌老板的话,非要去找那些人麻烦……这下有记性了?我给你注射点止痛安眠的药,你睡一觉吧,药劲儿过了,有你疼的时候!”
宝乐摇摇头,执意拽着白圣野的衣角。鼻子一酸,泪水流了下来:
“我不想活……”
白圣野看他这样子,心也软了。
“谁成天把死挂在嘴边上?别因为他们脏,就把自己也弄脏了。”
“别救我了……我该死……”
宝乐伤心地哭着。安眠药生效了,他眼皮沉重,沉沉地睡去了,脸上还挂着泪珠。
白圣野退出隔间。
“没事了,让他睡一觉吧。”
他伸了个懒腰。
“累死我了,大半夜还加了个班……半夜看病,可是双倍的医药费。”
“嗯,我来付。”
白圣野看他对宝乐挺好。
“宝乐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起码一个月,才能彻底养好。你在这也没用,回去吧。怎么?把他留在这儿你不放心?”
龙枭只能先回去了。
“谢谢白爷,我明早再来。”
“中午再来,我可要睡觉呢……”
几天后的早上。
诊所的门开着,对着喧嚷的街道。
明媚阳光洒落进来。
白圣野闲适地坐在门口的小桌上,一手拄着脑袋,昏昏欲睡地望着门外。
宝乐已经恢复了精神。
一早,他拄着拐杖出门去了,一路走到了河边。
流水潺潺,粼粼波光下,蔚蓝的河水中鱼群游动。
一张大渔网,挂在桥边。
拐杖轻轻放在一边,扶住固定渔网的一个木桩。
每一天,水流冲刷,木桩都会倾斜。
每一天,宝乐都重新把它扶正,再用拳头狠狠地向下砸几寸。
用力锤击的时候,他感到力量有了宣泄——始终不变的、与这个歪斜的世界抗衡。
别人都以为,他是行侠仗义。
只有他知道。
他不是希望这世界更好。他有点说不清……自己到底喜不喜欢这个世界……
别人说,他坚持做着“无用的事”。
可日复一日的坚持,让他平静。
每一下,打木桩,都带着这种恨。
他坐在岸上,直到湿润的草地,浸湿了裤子。依旧望着河水,呆呆地坐着。
在这个世界上。
总有无能为力的事。
因为无能,才无力……
龙枭来诊所看望宝乐。
白圣野却说:
“哦,他早上就出门去了。”
“去哪了?他不是伤的很重吗,能出去吗?”
“也能活动活动了,说是去河边看看渔网……”
“啊?”
渔网是两人一起布置下去的。
每天早晨,宝乐都起得很早,走很远路,去河边。用一个小水桶,把鱼捞上来,再回到餐厅里。
“居然还去看渔网……真是的。”
白圣野从桌面上,拿起一个装液体的玉瓶,捏在两指之间。
“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