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帝子尘感觉自己手腕处冰凉凉的,瞬间惊醒坐起,就见微弱的月光下,床边半跪着一个人,就从那糊成一坨影子都能看出此时这人的僵硬。
“把灯点上。”
帝子尘尽量平稳的开口,只是被惊醒的她此时声音微哑,还带着些许朦胧的睡意,听在临渊耳里却带出了丝丝魅惑之意。
临渊闭了闭眼,僵硬的起身走到桌边点燃蜡烛,然后更加僵硬的走回到床边站定,有些小心的看着床上半躺着的人。
蜡烛暖黄色的光逐渐亮起,帝子尘将手掌覆在眼睛上挡住光亮,以减轻光线突然增强带给眼睛的刺激,适应了一会儿,才挪开手,看向手腕处。
手腕上有一层淡青色半透明状的药膏,丝丝凉意就是从药膏里传出来的,转眼看向床边像做错了事一般垂头站立的临渊,帝子尘有些无奈,微微再坐起来一些,拍了拍空出来的床边。
“坐。”
临渊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帝子尘坚决的目光,挪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坐下,却还是垂着头。
“这是什么?”
帝子尘看他并没有主动说话的意图,只好耐心的慢慢问,至少她问的话应该会回答她吧。于是……
“药膏。”
“做什么用的?”
“消肿。”
“可是我手并没有肿。”
“红了……”
“所以你现在是不愿意和我多说话了么?”帝子尘作伤心状。
“不是!”临渊着急……
“那你为什么要趁我睡着才帮我涂药?”
“我的错……我怕你生气了就不愿再理我了……”
帝子尘看着临渊一时语塞,她忽然意识到临渊的世界是多么纯粹也孤单,幼年便面相有异,周遭人们对他的排斥与异样的目光使他比一般身体有异的人更加敏感。
更糟糕的是他不胆小也不懦弱,反而坚强勇敢,他这么年轻就能走到现在的位置,更加说明了他天赋之强,也更加证明了他的努力,但这样也就同样意味着他遭受了更多的质疑与排挤。
以至于现在遇到了一个从未嫌弃反而待他如正常人无二的人就更加小心翼翼,相处起来也更加如履薄冰。
临渊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帝子尘的回应,他开始慌了,比被她发现深夜出现在她床边更加让他心慌……悠的抬起头,慌乱的找寻帝子尘的目光,似乎只要此时她的目光在他身上他就会安心,无论什么样的目光。
帝子尘有些好笑的看着慌了神的临渊,似是知道他在找什么,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微微抬起,她倾身凑近,眼睛毫不躲闪,盯着临渊。
“可找到想要找的了?”
感觉着逐渐安静下来的临渊,瞟了眼他通红的耳朵,帝子尘满意的挑了挑眉,声音轻柔,语气坚定。
“我没有生你的气,也不会生你的气。”
“真的?”
“真的,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不理你,就算生气了也不会!”
临渊盯着帝子尘的眼睛,似是在确认,又似乎什么都不想确认,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帝子尘也不做躲闪,就那么任由他看着。
像是过了好久,又像是没有很久一样,临渊勾起嘴角,有些郑重其事的点头。
“嗯!我知道了!”
“那我现在要睡觉了,明天肯定还有一堆事情要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