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选走的，是你的朋友？”帝子尘微微有些心慌，很希望临渊给她否定的答案。

但可惜……事情就是这样，越不想它发生的，它就一定会发生……

就如现在，临渊苦笑一声，点头。

“嗯！我当时唯一的朋友，叫玥影。”

临渊叹了口气，随着回忆的涌现，周身气息也渐渐悲伤起来。

“玥影和我都有点缺点，他……是天残，双目失明，可他听力很好，根本就不影响他的行动和生活，他天赋很好，也很刻苦，暗营每次考核他都是名列前茅的，若小姐见到了，应该会很喜欢他。”

“玥影比我大几岁，我刚到暗营的时候，因为脸的原因，经常会被欺负、孤立，也经常会进不去休息的营帐，衣物会经常被丢在厨房的泔水桶里，还会无缘无故的挨打。”

临渊说的平淡随意，帝子尘则是越听越心塞，心中火气呼啦一下就烧了起来。

眯了眯眼，忍着怒气，帝子尘继续听着。

“我与玥影认识是我去捞衣服却被与我同批进营的几个围住的时候，那时候我实力不够，只能忍着，玥影就那么突然出现了，三两下就将那几人揍趴下了，然后拉起我，站在我身前，表情凶悍的指着他们警告了句‘这小子以后是我护着了，你们再欺负他，就不是挨揍这么简单了’。”

临渊面色柔和，嘴角带笑，后又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些无奈。

“之后，玥影似乎真的就把我当成了他的责任，这一护便护了我三年，后来……他们也打不过我了……我俩还约定了，以后要跟同一个主人。”

“帝家真正的嫡系是可以在前十名里挑选两位作为暗卫的，可帝莲汝不是，她那个暗卫名额是大长老特批的，按规矩，也不能在我们之中选择，可那天，却是大长老亲自将人带来挑选的，玥影就这么跟那个女人走了。”

临渊说到这里，顿了顿，似乎是在控制情绪。

帝子尘看着临渊双手紧紧攥着，下颚紧绷，情绪很不稳定，就有些后悔逼临渊说这件事了。

正想要阻止，想着要不然改天再说的时候，临渊的声音却再次响起，声音冰凉带着恨意。

“可他……可他却在跟了帝莲汝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受尽了折磨，连留全尸都成了奢望！帝莲汝……帝莲汝那个女人，只是为了一本初级功法，就给他下药，把他当物品给交易了！”

临渊说的咬牙切齿，眼睛内布满血丝，恨意翻涌。

此时的帝子尘已经从榻上下来了，走到临渊面前，满眼心疼的伸手将坐着的临渊搂住，叹了口气。

临渊身体僵了一下，闭了闭眼，像是找到了支撑，抬手搂住帝子尘的腰，声音依旧发闷带着呜咽。

“不过三日，只是三日！等我找到他时，他已经没有完好的地方了，小姐你知道吗，玥影他虽然是天盲，可是他的眼睛很好看，清透、没有一丝杂质，可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睛没了，只有两个暗红色的血洞，丑陋、可怖。”

“他的耳朵也没了，鼻子也是，嘴巴……只剩了一半，舌头也只剩半截，十指皆扭曲着，全身骨骼尽碎，丹田内的地品风灵根也被挖走了，脊髓被抽干，却生生被药物吊着一口气，让他生也无望死也无路。”

听出了临渊声音里的颤抖，帝子尘抬手摸了摸临渊的脑袋，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看向半空的眼里满是寒霜。

似是感应到了帝子尘的担心，临渊收了收手臂，深呼吸，侧脸蹭了蹭帝子尘的腰，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激动的情绪，尽量平稳的继续道。

“后来，我将这事原原本本传回了帝家，倒是引起了一些动静，长老们商议定了责罚，我满心希望的等他们宣布这个惩罚，可我等来的……却是对我擅自出营的惩戒，我在暗营的极狱被关了三个月，等我出来的时候，帝家已经没有帝莲汝的任何消息，我真的以为主家做了严惩，毕竟，这件事真的很耸人听闻，对帝家的影响很恶劣。”

“可小姐你看，她还好好活着，没有任何愧疚，理所当然的活着！”

临渊颤抖的控诉声扎进帝子尘的耳朵里，感受着怀中临渊微颤的身体，她的心细细密密的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