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如何启齿。

她觉得，这件事非同寻常。

赵大爷在旁边静静看着沈知卿和煊哥儿。

“阿姐，你别哭。”煊哥儿温声哄慰沈知卿，“有什么委屈，告诉我。”

他不懂什么叫欺骗，也不擅长撒谎。

他单纯，简单，没那些勾心斗角的东西。

沈知卿就咬唇。

她的嘴唇，涂抹了鲜红的朱砂痣，格外诱惑。

“阿姐，你要是有事瞒着我，我会很担心的。”煊哥儿又道。

沈知卿终于决定实话实说。

她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煊哥儿。

煊哥儿听罢，表情变化不大，似乎这种事司空见惯了。

“我会处理好。”煊哥儿最后安抚沈知卿。

沈知卿点点头。

她不再纠结，转移了话题，询问赵大爷：“爹爹，你要不要吃饭？”

“不饿，等会儿再吃。你饿吗？”赵大爷反问她。

他知道沈知卿爱吃甜食。

“嗯，饿了，爹爹。”沈知卿道。

她想念厨房的糯米鸡。

“那等爹爹换身衣裳，带着你去吃饭。”赵大爷笑着说，“你想吃什么？”

沈知卿的胃口，向来是很刁钻的。

赵大爷问了一遍，她就说了六七道菜名。

她喜欢吃的菜肴太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完。

赵大爷就带着她，往膳厅去了。

他亲自给她盛饭布菜。

“爹爹，我要吃鸡腿。”沈知卿娇俏对赵大爷撒娇。

赵大爷宠溺揉了揉她的脑袋：“好，爹爹给你剥。”

他给沈知卿剥了鸡腿。

他又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肉片。

“你慢些吃。”沈知卿道，“我自己会动筷子，爹爹。”

赵大爷就哈哈大笑。

沈知卿的确会动手吃东西，不需要他喂。

她自己吃饭，比煊哥儿快。

父女俩吃完饭，已经是申初时候。

天色渐黑。

煊哥儿要去给祖父和叔伯们请安，沈知卿也要跟着一块儿去。

赵大爷就牵了沈知卿的手，往老侯爷院子去。

他们到了，恰逢赵大爷的弟媳妇王氏也到了。

她身穿玫瑰紫绣花团福寿纹锦袄、葱黄百褶裙，头戴赤金八宝璎珞钗，妆容艳丽，

显得年纪小些，像个刚及豆蔻的妙龄女郎。

“阿璃回来啦！”王氏笑着打招呼。

她是个爽朗性格，待人接物极其周全。

“婶婶。”沈知卿喊人，脸颊染了绯红，羞怯怯的模样，很乖巧，惹人怜爱。

她的确漂亮。

赵大爷的妻妾不多，除了王氏之外，还有五姨太。

五姨太是赵家买来的，姿色寻常，没有特别的地方。

她嫁入赵家二十几年，从没有被赵大爷碰过一次。

因为赵大爷的妻妾都死光了，唯独留了个儿子。

故而，五姨太成了赵大爷的续弦，继续伺候着。

五姨太不争宠，又没有特殊技能，在赵家的地位平平无奇。

“阿璃回来，咱们家可热闹了。”王氏又对煊哥儿道，“煊哥儿，你今日去哪里了，怎么才来？你大哥出京办差了，你三哥去了北疆，四妹跟你大舅舅去江苏做生意......”

沈知卿是个活泼的。

赵大爷每个月总会抽出三两日的时间，陪她出去玩。

沈知卿喜欢各种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香膏美人、首饰衣裳、珠玉器皿。

她每个月总要添置许多，弄得家里乱糟糟的。

赵大爷也舍不得责骂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