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门砰地阖上。

沈知卿把她推倒在床上。

他的力气很大，李瑶云疼得呲牙咧嘴。

沈知卿居高临下，冷冽看着她，道：“你来徐州，不止是想念我吧？”

他想知道答案。

李瑶云脸色苍白：“我......”

沈知卿突然捏住了她的下颌。

他的手劲很大，几乎捏碎了她的骨骼，疼得她惨呼。

“不许欺骗我！”他厉声斥责。

他眼眶赤红，怒火熊熊燃烧，眼中的暴戾令人害怕。

李瑶云的泪水簌簌落下。

沈知卿的手微松。

他松开了她。

“瑶云，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沈知卿问她，“你想嫁给谁？”

“你放开我。”李瑶云用力挣脱他的钳制，她咬唇，脸上全是伤悲，

“知卿，你怎么了？当初说过，你不介意我不贞，不介意我和别人私奔......”

沈知卿闭了闭眼睛。

他再睁开时，眼底的暴戾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深情，以及浓郁的苦涩。

他的眼神太复杂了。

李瑶云一时间分辨不清，她的心揪得更疼。

“知卿，你到底要干嘛？”她忍着泪水问沈知卿，“我知道，当初是我对不起你......”

沈知卿握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动作带着一股子蛮横：“瑶云，你记住。我没有介意。

你跟谁跑，是你的自由。我没资格拦你，也拦不住，我不会拦。”

他松开了李瑶云。

他的眼睛里，全部是痛苦，他转身就走，连一句解释也不给她留下。

李瑶云呆滞了片刻，跌坐在地上。

他的话，像刀子剜心，鲜血淋漓。

她捂住胸口，剧烈咳嗽了起来，整个人蜷缩了身子。

沈知卿离开了徐州码头，直接去了苏州。

路上的时候，他心绪难平。

他一路飞驰，终于在半途上遇到了一位同窗。

两个人一起进京，因为路上耽误了些行程，错过了时辰，故而没能同路。

同窗是位文士。

他叫吴翰远，字子谦。

“沈兄。你要去苏州吗？”听闻沈知卿要去苏州，他就邀请沈知卿一块儿去。

“嗯，去办点事。”沈知卿道，“子谦呢？”

“我家里还有些药材要采买，故而绕道杭州去。”吴翰远道，“既然碰到了沈兄，就一同去苏州吧。”

杭州距离徐州有两千余里，比苏州远。

沈知卿想了想，也不矫情，道：“也好。”

他们俩骑马。

吴翰远和沈知卿同龄，长得英俊倜傥，颇受世人瞩目，故而一路上不少人投来爱慕的目光。

沈知卿面无表情，不予理睬。

他心烦意乱，想着等见到了父母，要好好质问一番。

可他又舍不得问。

万一他们真是有缘无分，只是巧合呢？

他们相约五日后在杭州汇合。

“我去趟杭州，你要一并过去吗？”吴翰远问沈知卿，“我先走，你后脚跟过来。”

“好。”沈知卿点头，“我收拾妥当，再去杭州汇合。”

吴翰远就先走了。

他到了杭州，先去拜访了家中长辈。

家族祖籍杭州，他的老师任浙江提举副使。

这位提举副使姓赵，是赵家的嫡次子，官拜六品；而他的父亲赵大爷，是赵家的家主。

“我听说沈兄也要去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