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仕与万谦对视一眼,然后才看向方塘,开口道:“刺史大人,下官派往城外的人,已经回来了。”
方塘顿了顿,忙问道:“哦,情况到底如何?”
花朝仕:“刺史大人,情况已经十分严重,我们需立即做出安排,如果晚了,恐怕……”
“嘶……”方塘深吸了口冷气,追问道:“具体情况到底如何?”
花朝仕:“刺史大人,据下官的人汇报,城外偏远的乡村,已经出现瘟疫的苗头,有的村庄整个村都染病,咳嗽不止,大部分村民已经卧床不起!”
方塘听罢,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皱眉沉思良久,“查出是什么瘟疫了吗?”
花朝仕咳嗽了两下,尴尬道:“刺史大人,下官的人并不是大夫,加之不能近距离接触感染瘟疫的人,所以……”
“知道了,不过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可是……我们这大灾都还没结束啊?”方塘似乎是自言自语。
花朝仕:“刺史大人,江州在这场大暴雨之前,曾下了好几天的小雨,连绵不休,那瘟疫恐怕正是那场小雨之后开始的。”
“嗯,应当如此。”
方塘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视线依次扫过花朝仕和万谦,说道:“早前几天,我们曾商议过应对之法,如今看来,我们还需再议一议。”
万谦忽然跳出来拱手道:“刺史大人,长史大人,下官觉得,我们可以开始选定一个地方了,并准备充足的粮食与水源,隔绝外界,以应对此次瘟疫之危。”
花朝仕见万谦这样说了,他就不吭声,瞄了眼万谦,再看向方塘。
方塘脸色有些不自然,紧盯着万谦,皱眉道:“万大人,你这是要本官抛弃这一州四县的百姓么?”
万谦惊骇,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躬身道:“不敢,下官绝无此意,下官……”
花朝仕见此情形,立即接过万谦的话头:“刺史大人,下官想来,司马大人应该绝无此意。只是如今这防灾与救灾之人,是录事参军大人董诚……”
“是啊,如今一切救灾事宜,都是董诚在负责,可是,本官如何能够只顾自己的安危,弃一州四县之百姓而不顾呢?”方塘叹道。
万谦已经懵逼了。
刺史大人怎么……怎么突然就这样说了呢?
这变得也太快了吧。
仿佛几天前,在衙门后堂中阴恻恻的那个方塘,不是此人一般。
“刺史大人,此乃天灾和瘟疫,非人力所能改变的。下官心知大人心系百姓安危,但是……面对大灾之后的大疫,人力有时而穷啊!”
花朝仕说道。
“不错,花大人说得也对,人力怎可硬抗天灾之威……”方塘念道,似乎是为自己寻找一个借口和理由。
就在这时,花朝仕面色陡然肃杀起来。
他几乎咬着牙说:“刺史大人,昨日在那宅子之中……那王府管家,显然已经知道了我们所有的事。”
方塘狠狠一皱眉,抬眸看向他。
“刺史大人,即便王府管家昨日未曾揭穿你我,但下官想来,应该也只是因为鄱阳王出兵在外,以及天灾降临的缘故。等天灾过去,鄱阳王带兵回来之后,那鄱阳王府,一定会对我等下手的!”
花朝仕面色肃杀,声音冷厉。
万谦被吓坏了,张大了嘴巴,可是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只鼓着一双镶嵌在圆脸之上的小眼睛,视线在方塘和花朝仕身上扫来扫去。
方塘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型,不过他并未说话,只死死盯着花朝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