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起身行礼。
鸿途摆手笑道:“今日我到贤弟这里是客,诸位也是客,咱们身份一样,无须多礼。”
话虽如此,但没人敢再久坐,匆匆吃了两口,就被落樱带了出去,堂内只剩苏清风和鸿途两人。
见外人都已离去,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站起身。
鸿途微微弯腰,重新作揖道:“本人道号鸿途,北辰道宗一落魄道尊,见过清风道友。”
苏清风也作揖道:“本人苏清风,道界厮混的无名小卒,见过鸿途道友。”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真是一对相识多年,再次重逢的至交好友。
鸿途拿起酒壶,替自己斟了杯酒,才苦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是在道宗混不下去,才厚颜来道友这里求个收留之所。”
“其实我几天前就已经到元江府,看了很多东西,才决定今日现身相见。”
“哦?”苏清风拿起酒杯,与鸿途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淡淡说道:“不知道友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
鸿途一口饮尽杯中酒,低声说道:“看到很多,听到很多,也想到了很多,总结起来就一个字:反。”
苏清风将酒倒入口中,轻轻抚摸手中的酒杯,抬起眼眸笑道:“这位道友,这个字,可不兴说啊。”
鸿途又替自己满上一杯酒,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清风道友无需紧张,我能坐在这里与你一起喝酒,就不会有什么恶意。”
“我既然是落魄道尊,道友有没有兴趣知道,我为什么会落魄?”
苏清风微微点头,“愿闻其详。”
“天澜道尊,想必道友应该听说过吧?”
“听说过。”
“他是我的至交好友。”
苏清风猛地坐直身子,第一次在鸿途面前变了脸色,正色道:“此事当真?”
鸿途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面带不忿地说道:“我此次被免去宗职,还被罚没所有财产,理由是犯了道宗的忌讳。这个忌讳,就是曾经把北辰道宗搅得天翻地覆的天澜道尊。”
苏清风俯身上前,双手撑在案桌上,说道:“天澜道尊已故去数十年,据说徒子徒孙都被秘密处决干净,还能有什么忌讳吗?”
鸿途狠狠灌了口酒,咬牙切齿道:“有。就是他写下的《天衍论》,这是一本禁书,一本绝不能现世,道界唯一一本禁书。”
“此书被我私藏了一套,然后有人向道宗告密。若不是看在我只有两百多年寿元的份上,怕是不止褫夺宗职这么简单了。”
“所以,道友无需紧张。若说反这个字,某还做在道友之前,只是缺少道友这样的大志,像个笑话一般。”
苏清风扼腕长叹,惋惜道:“如此说来,一代奇人天澜道尊存在的所有痕迹都已被抹去。”
“其遗作《天衍论》已成绝唱矣,不得一观甚是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