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宽阔的肩膀、颀长的身形,已经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闭着眼睛也能勾勒出来。
只是,她回首想了想,好像这么多年来,她从来都是这样走在他身后,从来不曾,往前跨一步,和他肩并肩……
也许,是她不够勇敢,可是,那时她想的是,与其往前跨一步,就再也不能待在他身边,还不如就这样保持着,至少,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她是个相当不错的助手。
即便到了现在,她也不后悔。
她曾如此闪耀地出现在他生命里。
往事历历,那些她从一个初出校园、什么都不懂的职场菜鸟开始,到他带着她一路成长的点点滴滴,一一浮现,时至今日,她唯一想说的是:谢谢。
谢谢你,孟豫冬,谢谢你陪着我成长,见证我变成了更好的自己。
不知不觉就到了车库,孟豫冬径直走向自己的车,骆施跟到他面前了才发现,自己走神了。
“孟总,我……我自己开车了,给我就行。”她伸手去拿纸箱,微微用力,却发现没抢过来,纸箱被他牢牢抱在手里。
她抬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深邃的眼眸,里面仿佛有很多内容,她不敢看,也不敢探寻,只用力扯了一下纸箱,“谢谢孟总。”
然而,纸箱还是没能到她手上来。
就此胶着。
最后还是他松了手,“那个……”他发现自己最近说话怎么总是不流利?“明天一起去吧,我去接你。”
骆施有点疑惑,“一起去?去哪里?”
孟豫冬也有些懵,“豫霖没告诉你?”
“没有啊?”她最近这一个月真的把自己完完全全扎进了书海里,全心全意备考,几乎不接收外面一切信息,在公司也是关上门闷头复习,跟同事都没有什么交集。
“这小子!还说好好准备,这都准备了个什么玩意儿!”孟豫冬没把骆施当外人,当面吐槽,也怪自己太信任这个弟弟了,还以为他真的成长了,说什么不用哥哥管,他愿意的话婚礼出席就行了,他还以为他弟弟在准备一个年轻人风格的婚礼,加上宰稚砸给他新的项目研发,他忙得团团转,还真让他弟瞎忙乎去了,结果忙出这么个玩意儿?
“明天那小子结婚,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参加婚礼。”孟豫冬只好替他那个冤种弟弟再说一遍。
骆施心里的震惊可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了,“不……不是……是……”不是你结婚吗?
后面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跟宰稚。”孟豫冬对骆施的反应很是理解,当然,心中更多的是同情,原本该跟孟豫霖结婚的人是她……
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也许,自己邀请骆施去婚礼是不是不对?他真是,什么事都叫上她叫习惯了……
他尴尬地笑了下,“如果你忙,不去也可以。”
“不!我去!”骆施这一声回答格外响亮。竟然不是他结婚!这是什么乌龙啊!
“那行,明天就不用来公司了,在家等我,到点我来接你。”他对骆施这突然亢奋的反应也在内心里表示了理解,这是伤心得有点失常了吧?他感到很是抱歉,早知道,真的就不叫她了。
“好。”骆施抱着纸箱,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
“骆施!”孟豫冬忽然又叫她。
她回头,孟豫冬上前两步,低头看着她,“考得还好吗?”
骆施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考完了?”
“我当然知道。”孟豫冬笑了笑,“看来考得不错?”
“嗯,还行。”骆施笑着点头。
“挺好的,加油念书,费用不用担心,念完以后看看是想继续深造还是回公司上班,如果想深造,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公司都会承担这笔费用,如果想回来,随时有你的位置。”他的声音在不开会的时候很是低柔,在空旷的地库里,有点低音炮的感觉。
骆施视线平视的方向,可以看到他的下巴和喉结,她默默移开了一点,越过他的肩膀,看向他身后,“不用了,孟总,我自己这几年攒够了钱的。”
“要的,跟你攒多少钱没关系,这是公司对你这几年工作的认可,感谢你对公司所做的贡献。”孟豫冬说话的语气又有点开年会的味儿了,末了,补充一句,“自己攒的钱留着自己花。”
“那,谢谢孟总,我先回去了。”到时候再说吧,这才考上研究生呢,就想着毕业以后的事了,没准,到那时候他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抱着纸箱再度转身,这一次,没有人再叫她,她也不再回头。
只是,身后一直没响起发动机的声音,等她到自己车位了,回头,发现他还站在原地,看着她。
那一幕,莫名还是使得心跳漏了一拍。
“孟总再见。”她轻喊,声音在安静的地库里却分外清晰。
“再见。”他朝她挥挥手,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