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自己过后,便要接着尝试时,听到了稷川的询问,“小将军,这是要去哪呀!”
招娣扶着腰,审视着稷川神情不知是喜是怒,“杀盛公丰去呀,你要拦我吗?”
稷川自然笑着,上前横抱起招娣,带她越过高墙,“我陪小将军一起去!”
招娣摸了摸下颌,从稷川横抱她的灼热的温度中走出,上下打量着稷川,凤眸半眯,充满疑惑,“我是去杀盛公丰的,你也要去吗?”
稷川并未言语,径直向丞相府的方向走去,用实际行动告诉招娣,他要陪招娣去。
“小公子真是善变之人,此人可是你半月前用命守护之人,如今也愿意杀他了。”
稷川顿住脚步牵起招娣,“小将军,才真的善变,订婚那日可是称我“二郎!”成婚当然可是叫我“相公”呢,才过几日,今日便叫我“小公子!”好生生分呀!”
“你...”招娣顿时被堵的哑口无言。
两人挽手,行了许久后,招娣才反应过来。
稷川这是在转移话题。
若不是羞涩万分,她才不会上稷川的当。
招娣非常生气,用尖指甲,戳着稷川的虎口。
她堂堂镇国将军从无败战,怎会输于羞涩。
要是传出去了这个弱点,她还怎么领兵打仗。
怕是不战而败了。
可是...这天下能让她如此害羞的人,怕是只有稷川一人了。
想此便也让稷川乖乖牵着。
到了丞相府后,两人只是停了一下,招娣便继续拉着稷川往郊外走去。
“不是说,要杀盛公丰吗?”稷川不解的询问。
“比起杀他,我更想知道他是谁。”招娣顿住脚步迎上稷川的眼神,握着稷川的手不停的摩挲着,眼神也是一片温良。
“若是相公可以给我解惑,我就不用拖着伤,迎着冷风,往郊外走去。”
稷川垂着眼帘。
招娣这是在魅惑他吗?
反手将招娣横抱在怀里,笑着解释道:“小将军当初要是用这种神情审我,我定然什么多说。”
招娣环这稷川的脖颈。
这是嫌我当初审讯他太凶了吗?
默默加大环着稷川脖颈的力度,忽闪着眼睛,语气不变,“相公现在说也不迟!”
稷川嘴角上扬,回答道:“若我说,我知他是左渤人,小将军会信吗?”
招娣听此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早在盛戚戚来寻招娣,带她一同入东宫时,招娣便也想明白了。
盛戚戚身为盛公丰的子女,毫无左渤风气,说明盛公丰此人藏的很深,怕是他来燕都时,就已经忘了自己是左渤人的身份,好好谋划,以待来日,自然盛公丰身份之事他定然会满住所有人。
稷川如此坦诚的回答,让招娣很是欢喜,语气依旧不变,垂着的双腿,轻轻晃动着,“相公,说的话我自然相信!”
转而靠在稷川的颈窝,“那相公知道我们要去哪吗?”
稷川笑的更加开心,将找到拢得更紧,“另一处丞相府——萧府!”
稷川抱着招娣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如今的废太子府。
路途中招娣时不时替他擦去汗珠,稷川也会问她,有没有扯到伤口。
明明二人可以选择乘坐马车。
可偏偏舍去便利的方式,选择“累赘”的步行。
彼此都在贪恋着对方的温度。
即便有时一路无言,在安静的眷恋着。
二人都在希望这条路可以走得慢一点,路再长一点。
二人潜入离王府,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可找遍屋子都未找到废太子的身影。
就当放弃之时,便看见一袭凤袍的女子,蓬头垢面的一闪而过,要不是神情中淡出的皇后威仪,招娣二人怕是不会将如此邋遢的女娘归到国母的位置上。
皇后不是疯了吗?
装疯?
招娣喃喃道:“靠装疯躲过一劫皇后还真是厉害呀!”
高门显贵的贵女,何等骄傲,那日见事情败露,眼看燕隆昌就要写下废后的旨意,沈乃珺见此,直接怒骂燕隆昌,痛骂之后连忙将殿内的血迹,擦抹到脸上,勾起狼崽未吞咽下的小肠,仔细的咀嚼。
转而又失禁,疯魔一般的哭喊着,“昌郎,你说此生只娶我一人,只爱我一人,只疼我一人,可你承诺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
如此装疯,才逃过一劫。
为了让人相信,做着有辱身份的事情
燕隆昌见此像是多年的夫妻情意被勾起,像是顾及百姓的悠悠众口。
沈氏全族已灭,若再废后,怕是又要背上负心薄幸之命!
便也放过沈乃珺,让他与废太子同住。
两人随着沈皇后,来到一间破旧却很隐蔽的房屋,稷川带着招娣上了屋顶,取开一片瓦片,注视屋内所发生的一切。
废太子更加颓丧,衣领大开,上面还有点点的污渍,细看时才发觉是那日谋反时所着的衣裳,难怪衣着上还沾着血迹。
废太子蜷缩着床沿,见暗淡的月光照入屋内,又大字式的躺平,慵懒着说着,“母后,又不疯了!”
语气带着嘲讽,闭着眼睛继续继续向自己口中倒酒。
沈皇后闭着眼睛,像是在告诫自己冷静,再次抬眼时,泪不停的流着,“小离,你还要颓废到什么时候,难道不再为自己博一把吗?”
“母后,父皇已下令将我贬为庶人,我再怎么博都到不了那巅峰之座了,不如这样躺着还能快乐许多。”
沈皇后拽着废太子的脚踝,将拽落在地,转而抢来酒坛狠狠的摔在墙上,怒目圆睁道:“刘邦当皇帝前不过也就是个草莽,你是我沈乃珺的儿子,怎能如此胸无大志,还未博就想着输,怎堪大用!”
废太子失笑,匍匐着爬上了床,转而摸着床内的位置,像是依靠在人的怀中,沉着眼皮,“那母后说说我该怎么博,我无兵无马!如何博!”
沈乃珺像是看见了希望,眼神透着光,语气也温和了不少,“参军,去燕北参军,卧薪尝胆,夺取董招娣的兵马!”
废太子连动作都未变,沉声说道:“她董招娣何需人也,我还能从她手中夺来兵马,依我看这天下若是谁再敢忌惮董招娣的兵马,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沈家世代贵族,我沈乃珺也是处处要强,怎会生出你这般没有志想的儿子!”沈乃珺指着废太子鼻子怒骂着。
废太子听此,也不恼怒,只是不断的摩挲着床面,像是在摸着人的轮廓,“母后这么厉害,不如自己去燕北参军,董招娣她建立女将,母后努力点,自然能在燕北争取军功,以待来日,到时候别说扶儿子登皇位,便是母后自己想做龙椅也是可以的!”
废太子颓丧的态度,让沈皇后发狂,将落入地面的书画不停扔向废太子,同时怒骂道:“我怎么生出你这般无用的儿子。”
废太子大笑看着沈皇后的发狂,有时也会被飞来的尘土,眯了眼睛,入了肺腑剧烈的咳嗽着,待一卷画轴扔向床内时,敞开一点点身影后,废太子快速跳起,微颤着打开画卷,神情也不再像方才那般颓丧。
动作十分小心,想将画卷上的灰尘扫落时,小心翼翼的扯开中衣,一点一点的擦拭着。
“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他的......还有他的样子!”废太子的眼中顿时有光,聚精会神盯着画中人,完全不顾飞来的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