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湘君将泰阳公主抱过来,又往孙樱儿后面看了看。
福慧郡主跟着她们走了,却没有一块回来。
泰阳公主一脸失望,嘴里嘀咕,“母后去接他,也没回来吗?”
“等公主吃得饱饱,睡过一觉,娘娘和小王子就都到了。”
孙樱儿帮公主整了整裙子,看了一眼卫湘君。
卫湘君会意,她是问岳王后的状况。
“都在等。”
孙樱儿轻叹一声,“娘娘受苦了。”
卫湘君反问,“那头如何?”
孙樱儿也不急着回应,让奶娘带着泰阳公主回了后殿,便指指旁边。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孙樱儿才小声道:“郡主还在重华殿,说是等武胜关今日军报。听刘内官说,一般都是巳时送到,今日却误了。”
“那边还在吵?”
“多亏公主过去,不然主上连御案都要掀了。人已然轰走。”
“高氏一党的人?”
卫湘君猜出了大概。
“明面上已没了高党,可那些人确实……与长宁公府都有些牵扯。”
孙樱儿忽地问,“你总说武胜关能赢,为何如此有把握?”
“徐启说的。”
卫湘君早编好了话,“他当初曾代岳将军领过兵,自是比别人知道得多。岳将军雄才大略,又擅计谋,乃是不世出之英才;武胜关又是易守难攻的天堑;再加上军中上下一心。天时地利人和,输赢早有天意。”
注视卫湘君许久,孙樱儿叹道:“若朝中那些官员能如你们这般看得透彻,也不会吵吵闹闹到这会儿。”
“湘君,娘娘发作了!”
史夫人突然喊道。
两人再不敢多说,赶紧冲进了寝殿……
婴儿啼哭声响起时,天色已暗了下来。
正殿里,所有人全都跪下,恭迎国主驾到。
“真是男孩?”
殿内灯火通明,照亮了国主挂着倦色,却因为激动有些胀红的脸。
“恭喜主上!”
史夫人亲自抱着襁褓出来,“母子平安,蓟北后继有人了!”
国主快步上前,看着小嘴正嘟来嘟去的孩子,“让我瞧瞧!”
奶娘过来,飞快打开了襁褓。
国主半天没有出声,好一会后,双手搓了一把脸,“我去瞧瞧她!”
“主上等一时吧,娘娘还在歇着。”
朝着寝殿那边看过去,国主轻笑一声,“她还真能睡得着?”
“主上,女人家生孩子,如同过鬼门关,与那些在外头打仗的男人比,一点也不容易。”
史夫人笑道。
“好,好!”
国主伸手抱过孩子,“儿啊,给我好好长大。父王不日亲自出征,便是单枪匹马,也要为你和泰阳保住这大好江山!”
史夫人抽了一口凉气,“主上……”
蓟北立国已来,除了太宗,没有一任国主御驾亲征。
在宫中浸淫几十年,史夫人已经听出了,国主话中的不祥之意。
“主上,带孩子进来吧!”
里头有个虚弱的声音道。
国主应了一声,抱着儿子一块进了寝殿。
一盏茶后,岳王后半靠在枕上,面色苍白地瞧着,国主背手来回踱步。
“事不宜迟,孤要亲自去武胜关瞧一瞧。这宫中大小之事,便交由王后。”
“主上,军报未到,便是出了事吗?”
福慧郡主从外头进来。
“郡主!”
孙樱儿赶忙用眼神制止。
国主一时沉默了。
军报延迟,尤其这种时候,只怕凶多吉少。
从岳家军驻守武胜关,这还是头一回。
岳王后身体虚弱,还得劝国主,“主上不必焦急,半道耽误也是有的。”
卫湘君站在旁边,正低头听着,忽地被人拉了拉手。
“咱们随主上一块出发!”
福慧郡主冲着卫湘君道。
“福慧不许胡说!”
岳王后训了一句,又看向国主,“后宫本不该管前朝的事。可今日,臣妾想多几句嘴。主上想来是被一帮大臣逼急了。若换了我,可知会如何做?”
“你说!”
国主坐到了床榻边。
“那些软骨头的,不过为了自个儿利益,才急着投降,哪有半分为国为民之心。主上真要稳住人心,杀两个领头的,看谁敢造次!”
还得是出身将门的,才能如此果断。
“这……”
“主上,福慧请旨,与卫湘君即时前往武胜关。”
福慧郡主一下跪地。
“你捣什么乱?”
国主瞪了过去,“那是你们女孩儿去的地方?”
“湘君说了,岳家军一定能赢!”
福慧郡主推了卫湘君一把,“她向来算得准。”
孙樱儿哭笑不得,“她哪是算的,是听徐将军说的。”
一道目光扫向了孙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