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似乎被问住,好一会后低头回道:“大姑娘来了这儿,总要谨慎些。回头进了军营,您也不要多问。”
和这孩子对视一眼,卫湘君停住脚步,问道:“秦公子,可否让我见见你们那位邢将军?”
秦轼之已看完了信,听到叫他,一脸惬意地走过来,“什么邢将军,你在哪儿听到的?”
她在哪儿听到不重要,重要的是,邢将军应该确有其人。
“你为何打听这个人?”
卫湘君反问,“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要不要听?”
秦轼之一笑,“你说!”
武胜关军营,卫湘君是头一回过来,可瞧着却不陌生。这儿与衡阳城外军营看着差不多,也就是地方大了,一眼望不到头。
同军医们说了一个多时辰,卫湘君便准备回去了。
边上都是骑马的,很少像卫湘君他们,一路在走。
有人冷不丁从后头撞了卫湘君一下,引得崔大娘呵斥道:“大胆,连道都不看?”
卫湘君往旁边一闪,不免有些惊讶。
撞她的是个扎着包头,一身粗布衣裳,腰肢纤细的……年轻女子。
“对不住啊,妾身要去给将军送药。”
女子低头道。
瞟了一眼女子手上提着的药壶,卫湘君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
“快去吧,别让药凉了!”
身后传来常福的声音,看来与这女子认得。
那女子跑得极快,一转眼便消失了。
崔大娘瞧了她半天,道:“我们姑奶奶在时,看不得武胜关军营有女伎,说她们丢了女子的脸,也败了兵将士气。老将军还为此下了禁制令。如今……世风日下了。”
常福忙解释,“崔大娘误会了,那位不是女伎,她是将军……”
说到一半,常福似有顾虑,将话吞了回去。
卫湘君心里有事,并没在意这处,倒是这会儿停住脚步,看向走过来的秦轼之。
“如何?”
秦轼之看看左右,小声问道。
“我瞧过所有医案,也问了几位军医,并没有需要用到砒霜之处。至于库房那边,还得秦公子出面。”
“交给我了!”
秦轼之摸了摸下巴,“我派了两个得力的去了平杨镇,就等在那儿,若有可疑之人,一定将他拿住。”
说到此处,秦轼之凑近了些,“若真有往咱们这儿弄砒霜的,你觉得会是……”
卫湘君没有回答。
她不能说,岳无咎的杀身之祸近在眼前,更不可能说,这是徐启告诉她的。
就算是要救岳无咎,卫湘君也得小心行事。别到后头,徐启反而成了被怀疑之人。
“难不成那帮畜生明着打不过,想用下三烂的手腕?”
秦轼之突然道。
这也是卫湘君担心的。
“那什么邢将军……找到了没有?”
卫湘君忍不住又问。
“邢将军没有,可姓邢的有好几个,我正让人一个个地查!”
卫湘君忽地灵光一闪。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
“邢通呢?”
卫湘君问道。
“你不提,我都快忘了。这人吃不了苦,自己跑了。若按军法,那人抓到后要问斩。可无咎与他到底沾了亲,就说不用管了。”
“邢通他娘唆使岳夫人服毒,差点出了大事。”
崔大娘说了句,“母子俩都是祸害!”
秦轼之一脸错愕,“还有此事?”
这二位在后头说着,卫湘君带着常福往营门外走。
离大将军营帐不远之时,卫湘君蓦地停住脚步。
她也是无意中瞧见,有人从里头钻了出来。
本来主帅的营帐人进人出,并没有多教人奇怪,可出来的,却是刚才那个撞到她的女子。
“她到底是什么人?”
卫湘君掉头问常福。
常福嘴巴还挺紧,任凭卫湘君眼神犀利,在那儿直摇头。
还是秦轼之过来,说了一句,“这事你就当没看到吧!别同福慧那丫头说。”
就冲这话,卫湘君已明白了那女人的身份。
“无咎那病,身边得有个贴身照应的,这活真不是男人干得了。”
秦轼之自是有一番说辞,“人以后就搁在武胜关,跟衡阳那头没多大关系。”
卫湘君问,“这事郡主可知?”
秦轼之一笑,“你别问我。人家两口子的事,我总不能巴巴地去告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