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忙恢复端坐,以及“威严”。
“高公子,你是怎么做到的?”后胜忍不住惊奇,没顾场合地问。
“三个月前邯郸解困,不才在雒阳凑了一百万石粮食驰援,获平原君接见,相聊甚欢下,邀了不才入幕府僚。
百万石粮食间接救了河东联盟,信陵君知晓后,适时不才的义父正要前往雒阳,便也发出邀请。
至于应侯,一个月前因为不才与平原君的关系,从中调和,救回秦太孙之爱妻和儿子,获得邀请为秦官。”
高兆说得简单,但稍微通明的人都想得到,这其中有许多不可思议的地方。
比如一百万石粮食。
比如与平原君相聊甚欢。
又比如救回秦太孙的爱妻和儿子。
这越是轻描淡写,越体现其中不凡。
齐宫大殿上,又陷入一阵寂静。
“呵呵,俊杰出少年啊,赐酒,赐酒!”
高兆解释通后,传来君王后高兴爽朗的笑声,以及客气和尊重。
她接见高兆,一开始纯粹是为感谢。
昨天一早弟弟破天荒地进宫,送来几样新奇美食,还有各种新鲜玩意,要知道以往他都是睡到太阳当午才起得来的,她感动到几乎要哭了。
只身一人深在宫闱,又如履薄冰,孤寂无人能懂,现在亲弟弟终于转性了,懂得体恤人了,她这个做姐姐的如何不感动。
弟弟还说他要做生意,就是生产这些美食和新奇商品,绝对赚大钱,日进千金不是梦想,收益将全部捐给公室,为国,为君,为民,为姐姐。
说得大言炎炎,君王后当时惊呆了,暗中捏了自己好几下手背,发现不是在做梦,连忙追问背后高人。
竟然是一个年仅才十六岁的雒阳商贾。
但那又如何,能让弟弟浪子回头,这是金不换的盛举,就是比拟太师存在的先生。
君王后当即鼓励弟弟做生意,日后要全听高先生的,如遇有困难,就随时进宫,找她协商解决。
在太史后胜离宫后不久,又有人禀报说司空大人拆了门外的高檐雉堞,双阙影壁,那是天子君王的规格,是人都知道那是逾越。
君王后立即派人询问弟弟,才知还是高先生的盛举,便立即召见。
她发誓,召见高兆一是佩服他能让弟弟洗心革面,二是表达感谢,要厚厚赏赐。
但现在,她发现高兆不是来自雒阳的远方客人、让弟弟从善的高先生这么简单。
她连忙赐酒,既是表以尊重,也是拉笼。
“谢君王后赐酒,外臣受宠若惊。”
高兆当然明白她的用意,连忙拱手,表示收到她好意,并信誓旦旦表示:“外臣定当竭尽所能,协助司空大人做好百货商场和新式工坊的生意,肝脑涂地。”
“好好好!”
君王后高兴得忘了王后身份,连声调都不作压沉了,“不知高先生目前在临菑行事是否顺利?”
这是在递出橄榄枝,要纳自己为齐官了,深度绑牢。
“不敢隐瞒君王后,外臣临菑事毕后,还要赶回雒阳,那边尚有数千流民在等着救济和供养。
但请君王后放心,外臣已经带来精工巧匠和得力助佐,一应生意定能助司空大人马到成功。”
意思很明显了,要赐官请赐给我那些要留在临菑的人,方便日后生意。
“好吧,望高先生能多留临菑一些日子,你的生意我这弟弟很感兴趣。”君王后有些可惜,但还是点了头。
这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总不能把高兆绑起来,一是不妥,他是让弟弟洗心革面的先生,二是不能,他身怀四国六重身份,后果难料。
高兆也因为知道齐国的国策现在是“中立诸侯,主流亲秦国,休养生息偏安”,君王后主政,肯定出自她的思想和手笔了,不会强留的。
“临菑事毕……莫非这就是高先生受伤的原因?”
君王后不愧是君王后,听出了他的话外音,聪明人之间聊天就是轻松。
“这……这是外臣之家事,外臣会想得出办法解决的。”
意思是现在还没有解决。
这还得了!
君王后立即冷声佯怒:“高先生这是跟寡人见外啊。”
高兆知道,她现在定要把自己和她弟弟捆绑,为把她弟弟彻底转变过来,为百货商场的生意。
因为一旦百货商场建起,日进千金的收益全捐予公室,对她君王后来说,不备于在王廷中是一股新力量。
高兆叹息了声。
“外臣被贼寇偷袭,是以身受重伤。
这些都是小事,义父鲁仲连返回齐国行商,是外臣的主意,如今不幸被贼寇趁乱掠去,索要赎金万两,外臣虽死也难辞其咎,誓要不惜一切救回。”
“鲁仲连被劫了?!”
“鲁公是你义父?!”
君王后和太史后胜几乎同时惊呼。
天庭之怒,定将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