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国皇宫内,墨连溪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齐公公小心翼翼地跑上前来,“皇上,郡王爷在殿外求见。”
“宣。”墨连溪语气略显烦躁,将手中折子随意抛在案几上。这位表兄,怕是又要来说教了。
“喳!”齐公公收到指示,急忙出门传令。
秦应寒大步跨入御书房,距离他上一次在这与墨连溪争执也已过去许久,他甚至都不太想再来这个地方。但这一次,他必须要搞清楚。
“臣,参见皇上!”
“免礼。朕公务繁忙,郡王爷有何事要禀?”墨连溪口吻很是冷淡,随手又抓起一本折子,并未抬头。
察觉到二人之间微妙的气氛,齐公公朝身边伺候的宫女使了个眼色,众人随他默默退出。
“不知皇上可否知晓,昨夜相府遭袭之事?”秦应寒开门见山地问道。
“此事赖将军已向朕禀告过了,说是有人夜闯相府,死了三个兵士,还跑了几个丫头,此事不牢郡王爷费心。”墨连溪不急不慢地翻阅着奏章。
“那赖将军可否告知皇上,那三个兵士为何会死?”
墨连溪将奏折一把合上,抬头望向他,眼神捉摸不透,“区区三个兵士,死便死了。郡王爷何出此言?”
“臣探听过,那三个兵士罔顾军纪,意图以职权之便,污辱相府那些丫鬟。府内常有啜泣之声传出,因而有人路见不平,救那些丫鬟出了水火。”秦应寒的眸子紧紧盯着墨连溪,“此事,皇上也是否知晓?”
“朕不知道,如何?知道,又如何?”墨连溪面上依旧波澜不惊,反唇相讥道。
“若皇上不知道,那便是赖将军欺上瞒下,纵容手下肆意行凶,应立即抓捕按军法处置。但皇上若是知晓,”秦应寒轻嘲一声,“皇上若是知晓而不加以惩处,便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墨国将亡矣!”
阶上龙案颓然倾塌,各色封面的奏折散落一地。
“秦应寒!”墨连溪倏得起身,勃然大怒,“不要以为你救过朕,朕就不敢杀你!”
秦应寒突然仰天大笑,望着现在的墨连溪,他竟觉得是那么可悲,他不想再用敬语称呼他,
“你当然敢,你现在是皇帝,生杀大权不过在你一念之间。但今天我站在这里,不是因为要见如今的帝王,而是来见我曾经的表弟。我试过了,想救他出地狱,但他仍执意要入。请你恭喜他,成功地将我对他最后一点亲情给磨灭了。以后,就让他踽踽独行吧。”
墨连溪盯着他,也放声大笑,笑声凄凉而又悲戚,“能救他的人,可能已不在世上了。哪怕他知道前方是地狱,他也只能一个人、一条路走到底了。因为这个世上,除了她,已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回头了。”
“来人,将郡王爷下入死牢,秋后问斩。”
窗外传来阵阵惊雷,陆媗从梦魇中惊醒,额头已渗出冷汗。
身旁的向天昊牢牢握住她的手,“不怕,我在这里!”
陆媗一把搂住天昊的脖子,将自己埋进他的胸膛。梦里都是刺目的血色,天昊、爹爹、秦应寒,还有相府的其他人,她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身后传来冷冷笑声,她回头一看,墨连溪拿着一把滴血的剑,朝她愈走愈近。
“做噩梦了?”轻轻抚着陆媗后背,向天昊关切地问道。
“嗯...”陆媗轻轻应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搂得更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