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源孝远的一刻,左大臣愣了下。
人还是那个人,那股子戾气掉了很多,忧愁都藏不住了。内忧外患,内忧暂时没什么消息,外患的话,五大国都无力再战了,是川之国吗...
心念斗转,左大臣躬身恭敬道:“微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源孝远怔怔地看着左大臣,没有回应,脑中想的是自己辛苦经营的前半生。先是伙同千代的孙子成功算计那位强势至极的风影,结果还没开始使用这个把柄就被土之国打懵了。之后半是被迫组成了四国同盟围攻火之国,损兵折将。然后遇到了本以为命中注定的将星风侯,没想到还没开始改革他就没了。再然后差点被水之国打到破国,还是他们嫌弃沙漠干燥才勉强苟活...事到如今,居然还被以前随意拿捏的一个上国逼迫,所以这辈子精心算计,到底图的啥啊?
唉~
一声叹息,源孝远最后的心气也叹没了。
土桥心头一跳,莫名感觉十分不安,赶紧在源孝远开口之前朝左大臣道:“木本大人,水之国陛下送了二十九村的玉珊瑚和两颗深海明珠给川之国陛下,川之国陛下又将那块传说中的金精送给了水之国陛下,两国疑似交好,陛下担心两国交好对风之国不利,想问下木本大人有什么想法?”
左大臣悄悄瞥了眼源孝远,不敢再拿捏姿态,沉声道:“川之国陛下少年继位,胆子极大,但是做事极有分寸。之前砸了火之国大名府,师出有名,点到为止,既让诸国不敢小瞧,也没有引起诸国敌视。我们和川之国的仇不过是登位之时的出手和之前孝清陛下的仇,主动赔罪就是了。”
土桥不满道:“我堂堂一个大国,和一个上国赔罪,传出去岂不是惹人笑柄?”
左大臣没有看土桥,光明正大地看了眼源孝远,见他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这才继续道:“川之国没有主动参战,受损看着严重,但是躲闪及时,和风之国的损失根本没法比。风之国先后扛下了土之国、火之国和水之国的轮番进攻,正是疲乏之时。若是被川之国找了由头引来水之国一起进攻风之国,风之国怕是讨不得好。忍战虽然以忍者为主,但是仆从军也十分重要。目前水之国的忍军队伍足够,只是仆从军后勤做不到位,如果两国联合,风之国危矣。这不正是陛下担心的吗?”
左大臣一口气说了很多,口有点干了,见大名和土桥没有眼色,只能悄悄看了眼一旁的侍从。一旁的侍从能在大名眼前服侍,自是个极有眼色。
只是陛下没吩咐,自己好做吗?侍从看着打了个眼色就没再搭理自己的左大臣,心情惴惴,有心假装没看见,但那一眼恰好眼神对视,假装不得。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侍从心思急转,一咬牙,轻手轻脚地来到一旁,接好茶水,恭敬地端到了左大臣面前,也没有言语。
左大臣好似不知道一样,受宠若惊地看了眼源孝远,连忙道:“多谢陛下赐茶。”
源孝远愣了下,摆了摆手,没有在意这事,轻声道:“川之国和风之国也只是互赠礼物而已,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要是想多了,那我们的功夫不是白做了吗?”
陛下的心气没了。
左大臣听到源孝远的话愣了,终于确认了刚刚就在怀疑的事。看着源孝远,左大臣一时万千感慨涌上心头,不知道该如何做答?
源孝远没有等到回应,诧异地看向了左大臣,刚好看到了他眼中的感慨,一时有些被刺痛。
两人久久无语。
土桥感受莫名的气氛,很坐蜡,缓了好一会,干巴巴道:“陛下,水之国陛下性子跳脱、反复无常,川之国陛下虽然少年继位,但是胆子极大。这两人交好,即使一开始没有想法,玩久了,保不齐就有其他想法了。刚刚您不是还担心他们对风之国不利吗,怎么这会反而侥幸了?”
源孝远没有说话。
左大臣缓声道:“国与国之间容不得侥幸,一个意外便是国破家亡。我风之国有大国底蕴,只要过个三四年必然能够恢复元气,到时候要拿捏川之国易如反掌,实在没必要在这会硬碰硬。”
源孝远看了眼左大臣。这话他很小的时候就听左大臣说过,他说过很多,自己都记得。
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源孝远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这是你们两个商议,不行就送一些绝色过去,少年血气方刚,就不信他能忍住。”
源孝远说完就撤了,留下左大臣和土桥面面相觑。
土桥刚想客套,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朝左大臣道:“后宫的小野明町是个红颜祸水,能不能送到川之国去?”
左大臣眼角抽了抽,看着土桥不说话。那是陛下恨不得藏裤裆里的宠妃,送川之国?想死不要带上我好吧!
土桥尴尬地摸了摸脸,低声道:“我这不是为了陛下好吗,陛下就是纵欲过度才会...咳咳,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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