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预感，陆匪翧可能是要跟她说关于资料泄露那件事。

她心里这样想，直接这样问道。

陆匪翧看她一眼，算是默认。

乐照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她沉默了几秒，把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乖乖得坐到他的旁边。

两个人并肩坐在床上，这种感觉有点奇妙。虽然结婚三年多，快要四年，像这种平常夫妻坐床头的时刻，居然还是第一次。

她心里怦然一跳，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掌心，少想这些有的没的。

陆匪翧把一样东西递到乐照的手里。

是一个文件袋，乐照心说，难道是掌握了盛轻轻勾结骆西祠作案的实质性证据。

虽然骆西祠把盛轻轻供出来，但毕竟没有监控，口供这个东西，未必有用，尤其是骆西祠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乐照很难自证清白。这就是棘手的地方。

乐照带了几分喜色，打开文件袋，看到得却是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狠狠得撞击她的视线。

几乎是石化当场。

她想要的离婚协议书，居然就这么突然得，到了她手里。这本来应该是一件喜事，可乐照偏偏怎么也无法笑出来。

啪嗒，她的手直接把这份离婚协议书塞回文件袋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乐照嗓音又冷又沉，转脸看向身边的男人，瞬间房间里温馨的暖意一扫而空。

“你怀疑那是我干的，所以要离婚是吗？”乐照感觉胸口很闷，一字一句说得很慢。

她直接掀开被子下床，脚踩在地板上，房间里面开了地暖，可是骨头里都是凉的。

陆匪翧朝着她走来，把她抱回床上，他把她按进被子里，把她盖得严严实实。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平常总是闹着要离婚，现在应该高兴。”他的指尖掠过她的眼角，乐照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哭了。

这个眼泪是喜悦吗？她很清楚不是。心里空洞洞的，无味杂陈，复杂极了，但就是没有喜悦。

乐照攥住陆匪翧的手，一双眼睛里燃着浓烈的情绪，“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出事了？”

“你不想离婚？”

陆匪翧凝视着她，乐照一怔。

她想啊，她以前日想夜想，一直都想离婚。机会来了，终于熬到陆匪翧自己提离婚了，她居然不想答应。

她不敢回答陆匪翧的问题，心态很矛盾。作为一个母亲，她应该回答想离婚，可她除了母亲的身份还是一个女人。这个时候才意识到动了心……真是可笑。

“这个时候离婚，别人会怎么想我？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乐照避开了他的眼神，敛着眸光回答道。陆匪翧不肯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肯定是出事了。

做人……她考虑的居然是别人的看法，就是不肯说一句不舍得？陆匪翧抽回自己的手，“我可以保全你的名声。本来知道我们结婚的人就不多。你家里人那边都一直以为我们早就离婚。至于陆家，都离婚了，更不可能有交集。”

他说得很有道理。乐照找的这些理由根本就脆弱得不堪一击。

陆匪翧本来跟她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如果不是那场没有新娘的婚礼，如果不是当时她多看了他一眼，现在她也不会是他的太太。不知道多少人觉得他们不配，压根不会把她当成陆太太。

他给她一场梦，现在要收走这场梦，这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可是看到陆匪翧冷静疏离的模样，乐照忽然有些心慌。

她刚才故意说他怀疑自己，他都没有解释。

只有对陌生人，才会连一句解释都不想说，他甚至是连情绪都不曾波动过。

乐照眸子的光彻底暗淡下去，嗓子低低呢喃，“我跟你离婚，就能够解决你的危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