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照偷偷瞥他一眼，低头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到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陆匪翧侧头看她，语气凉薄：“怎么，还需要想这么久？”

乐照攥紧安全带，可怜巴巴的语气：“你现在好凶。”

“……”

“我怕你听了我说的话，也不会相信我。”声音小了下去，乐照手指绞在一起。

陆匪翧盯着乐照五秒，或许是十秒，或许是更长的时间，直到后面传来催促的喇叭声。

红灯结束，亮起绿灯，而陆匪翧还没有发车。

乐照轻轻催促道：“开车吧，回家再说。老公，回去我认错，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女人软软哀求的声音，像缎子一样，又软又滑。

陆匪翧唇角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在夜色里看上去危险又魅惑，“记住你说的话。”

乐照迅速抬起头，看他一眼，有些茫然，却又有些心悸。

好像是签订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条约。

车子开到湖景别墅门口。

陆匪翧并没有立刻下车的意思。

他西装外套里拿出手机，反手丢给乐照，“你自己听。”

手机还带着他的体温，传到她的肌肤上，钻入心底。乐照看向他，眼神不解。

“手机密码是你生日。”

丢下这句话，他推门下车，砰一声带上车门。

不过他没有离开的意思，站在车门外，身形修长的男人，点燃一根烟，流星一般的火光，在瞬间照亮他眼底的清冽。

隔着车窗，他看她一眼，薄唇吞云吐雾。

他，为什么要站在车门外？仅仅只是为了抽烟吗？

异样的情绪漫上心头，乐照收回视线，解锁手机。

是一个录音的界面，她心里咯噔一下，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一下。

“陆少真是稀客。”

“怎么如今这么好心，又跑来看我了？是想明白了吗？到底是我妹妹重要，还是你的过去重要？看来我妹妹没那么廉价，让你认真思考了几天。”

“你也知道我没有多时间可以活了。跟一个倒霉到极点的绝症病人讲条件，打时间战，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

……

“你担心盛君意不愿意救你，没关系，当初盛嘉树的脐带血，还留着。正好可以用来救你的烂命。”

录音的最后，以摔碎东西的声音结束。

乐照捏紧了手机，那个轻佻又刻薄的声音，是乐新吗？

她反复听了两遍，血液似乎都跟着一并凉了下去。

震惊、愤怒、难过，各种滋味缠绕心脏。

却怎么都无法将这个样子的乐新，跟在自己面前哭着说，不要为她难过的乐新，联系到一起。

这哪儿是姐姐，这分明就是一朵遗世独立的大白莲花。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车门被轻轻拉开，夹杂着淡淡青草气息的男人靠近。

乐照抬起眉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

“我姐姐拿什么要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