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人在场监督,比安幕风一个门外汉,自然效果不差,甚至更好。
这也是他能安心修持,当甩手掌柜的底气。
随着安幕风开口,众人瞬间放下提着心,心里不由对这一位好感倍增,相较安诚的冷脸无情,还是这位良心,少有为难人。
而安诚,此时坐在一旁,望着这一幕,嘴角忍不住一抽,但还是咬牙故作平静。
他如此对待诸修,也是这位吩咐,还真以为幕大府主,真有外界所言那般名声好不成?
安诚内心惆怅。
算了,拿道场俸禄的,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这位大爷,这锅,他背了!
随着敲定事件,众修也得了幕府主允许,得以转以侧殿休憩一日,养精蓄气,再行商量,准备择日再战。
忽忽瞬过一日,上百修士再次飞纵而起,于天地间布施大阵,便见一道道灿烂灵气飞来往复,立造一副奇阵。
既然要相辅幕府主成就境界,故最后布置玄阵的环节,自然也不能马虎。
因炼体要专心致意,不得外人打搅,为了防制有人袭击,故而除了中央之阵,外围还需要打造攻守大阵,克敌无忧。
望着天上这一幕,安幕风微微眯起眼,暗道:“终究要如何抉择,是选择洗髓换血,还是修罗后期之境呢?”
是不大不小的问题,如今临了此时,他又开始重新考虑。
两者并非不能同时开始,但诚如鱼与熊掌不得兼得的简浅道理,两头都要,到时候只会吃力不讨好。
除非有特别机遇,否则最好现在有所抉择。
修罗三重天修持比法修难,若如今先一步成就,他晋阶金丹的脚步,将大大跨迈一步,好处不言而喻。
而那洗髓换血,则有些虚无缥缈,便是成了也不可能当场觉醒,更没有修为上的太多助益。
安幕风定了定神,迅速下定决心:“洗髓换血!”
他传音身旁的安訫,平静道:“本座有了抉择,便以凝炼血脉为准,等下便拜托族弟施展‘天馈之术’以试章法。”
安訫闻言,双眸一亮,传音道:“不负族兄所托!
安幕风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其实他对安澜血脉,远没有想象之中执着,毕竟自身强大才是关键。
何况,谁也不清楚此中有没有陷阱。
然而安幕风身处仙族治下,将来要在想这个圈子里混,一些冰冷事实告诉他,血脉的意义非同凡响。
安幕风看着诸修布置阵法,日升月降,迅速成势。
更关键,他也看看自己血脉终究如何,若真的十分差劲,那今后的方向抉择,是朝家族源脉努力,还是朝圣地权柄而行?
倘若此次毫无反响,今后他大概率会凭借风灵根,走上一条更艰难之路,即“寒门入仕”。
毕竟,他那一支或许确是风光过,但如今皆沦为内天地凡人,落魄挺彻底的。
不过就算如此,比之真正草根修士,道路也顺利太多了。
随着时间流逝,转瞬间又过去了三天三夜,上百修士终于全盘功成大阵,而后让开一条道路来。
安幕风当即携领诸修,朝着玄阵落来,面前浮阵足足三里之域,各地旗阵摇曳,光雾迷离看不真切,阵门玄机重重。
他又与身旁一众心腹交谈片刻,于众目睽睽下渡入阵中,消失在茫茫迷雾之中。
此次是外家炼体,无须讲究闭关凝神那一套,故而比之修持玄寰天幕经,要安全许多。
安幕风步入阵法中央,望了眼脚下玄阵漾波,挥了挥袖,袖中黄庭飞出,忽忽涨至三丈大小,开始勾连阵法契机。
然而此时,他双眸一怔,轻咦一声,神情若有所思。
此间既非血渊之内,也不是翾风天崖,然而竟依旧能施展山河之力?
安幕风暗道:“莫非因为两域联用玄阵使然?既然如此,不定可以一试!”
他不禁来了几分兴趣,若能在黄庭内推演洗髓换血,便能如当初安烨一般,说不定有望成功激发体内安澜血脉。
本来此次凝炼血脉,安幕风多多少少没有信心,可能行无用之功,因为此中便真有传承秘法之道,也被嫡系上族秘而不宣,不得外泄。
然而如今却多出几分信心来。
只是此中,却还有诸般章法,需要一一试错。
安幕风盘膝入黄庭之内,挥了挥袖将禁制一启,而后打出一道灵光,递至外间。
此时安清雅接到指令,当即俏脸一板:“启阵!”
随着此令一出,上百名筑基修士腾空如冉星,各尊其位,环环相扣诸方,同时手中灵华倏尔一窜,融入乾坤玄阵之内,霎时间放逐万千毫光。
一方血渊内,上千修士弟子,神情沉稳从容,再次掐决御灵,牵引法坛,霎时之间,有如瀑血气扶摇直上。
翾风天崖,有浩渺清气乘风纵云,天地之间隐约显化一道寰桥,流转降临彼岸。
两气汇聚乾坤玄阵之内,这一刻,如是天地洪炉,清玄为引,血池蒸煮,人身为药,试图炼制真丹。
此时,在北方,滕姬望着这一幕,不由喃喃道:“听闻东洲旁门之道登峰造极,仙城林立百业兴望,莫非这便是,果然不同凡响!”
她定了定神,平静出声:“彼方亦有一位金丹真人坐镇,除非他动,否则本座不便出手!
六名妖修闻言丝毫不意外,金丹真人在此,便已经是重大意义,断不可能轻易上场。
一名妖修男子道:“放心便是,此次我等必能坏了此人算计,阻碍此人功成造化!”
说罢,男子挥了挥手中一柄古怪妖旗,顿时滚滚妖雾之中冒出一对对凶芒,呼啸而出,尽朝血渊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