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韵诗快速扎好了头发,顺势歪着头笑了笑,挥着手说:“你好,嘿。”声音轻盈悦耳,就像栖息在身旁那棵牧豆树上的柳莺的晨啼。
按照领队的说法,今天的行程安排依然很紧张,吃过早饭还要去赶当地的飞机飞往目的地拉莫尔。而如果错过这一班,就要等到下周的这个时候。
因此,没有人会多耽搁些时间去仔细欣赏那栋漂亮的饭厅、文艺的挂毯以及精致的餐具,人们在多年后回忆起来,那里最与众不同的可能就是一直端着盘子站在旁边、看着你用餐而时不时为你添加面包或者斟满饮料的穆S林服务小生了!
去往拉莫尔的通勤机场小而简陋,一栋石砌的二层小楼便是航站楼了,外墙漆成了绿色,窗前摆满了各色的盆花。
左边办公,右边登机。年代久远的吊扇在房间里吱吱地转,一位穿着制服的白胡子老爹从堆满木桌的纸质文件中推出一小块地方,拿起文件章哈了口气,咔嚓一下子,一切人员和物资的登机手续就算办好了。
白胡子老爹笑哈哈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用带着浓厚乡音的英语说道:“My friends, wele to Lamor.”
领队和前来迎接的甲方代表礼节性地拥抱寒暄之后,被昵称作阿里巴巴大叔的甲方生活官大手一挥,笑着招呼团组的人说:“Come on boys and girls, were going to fly!”
Boys and girls,团组里的人当然没有这样低龄,虽然也有一些像林涵和刘韵诗这样的年轻人,但多数还都是四十岁以上的技术人员。这个地方的人就是这样可爱,在他们的字典里似乎不应有“长大”这个词,这一点从阿里巴巴大叔张开双臂做出飞行的姿势,像个孩子一样跑上了飞机就可以知道。团组的起居由他来联络,想必会令人舒心不少。
飞机飞了一个半小时,地上的城市和繁华建筑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单调的浅褐色。茫茫戈壁,无穷无尽。直到前方出现一湾湛蓝的海岸,大家纷纷站起身从两侧的舷窗向外看去,其中最激动的当属刘韵诗这样刚毕业的“小女生”了,此刻她正拉着身边同为翻译官的李艳叫她看海滩上的一大群白鹭。
“那就是我们项目的驻地,我们就是要从那里开始,一直向西挺进,让我们的技术在这片土地上开花结果!”
肖领队在飞机前排回着头慷慨激昂地说。今年三十岁的他,虽然岁数不大,但在总公司的机关摸爬滚打了多年,讲起话来已然颇有一种领导范儿,就连何主任也对他存有几分敬畏。
飞机落地,打开舱门的瞬间,甲方的工地负责人拉贾德亲自迎上来和肖领队热情拥抱,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拉着家常。肖领队为他介绍了中方项目组的技术支援团队,特别是何主任这位身材矮小的女副总,引得拉贾德连连称奇。
寒暄过后,拉贾德用蹩脚的中文说了一句:“欢迎你们,我的朋友!”之后便热情地用英语介绍起这次项目的概况。刘韵诗在何主任耳边做着现场同翻,娇小的身影站在最前排两个“大人物”之间,吸引了整个团组里不知多少钦佩的目光。
何主任侧耳倾听,时而点头,时而微笑,满眼都是对这个姑娘的喜欢。